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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纹手杖被有力的兽爪所阻挡,兽化的加斯科因用一只右爪死死地抓住了手杖,随后用力地朝着旁边一甩!
来不及撒手的张凉顿时便失去了平衡,身体重重地砸在了旁边的墓碑上。
张凉明白,加斯科因已经彻底没救了,他的情况远比那些兽化的亚楠人来的极端。
很显然,兽疫早就已经侵蚀了加斯科因的身体,而出于各种原因,要么是他作为猎人能够获取到质量较高的药物,要么是加斯科因本身的体质很好,再要么是他原本就具备的信仰……总之他并没有像其他的感染者那样变成嗜血而疯狂的野兽,付出的仅仅是一对肉眼。
但当他的意志与身体再也无法承受这种侵蚀的时候,兽化的症状便在他的身上彻彻底底地爆发了出来。
加斯科因实际上仍然保持着曾经身为人类的习惯,张凉看见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以双足直立的形式站立,略有一些佝偻。
他咆哮着,朝着张凉所在的位置直冲而来,利爪用力砸出,却是将张凉刚刚依靠着的墓碑砸了个粉碎。
“我勒个去!”,张凉在地上滚出数米,随后便狼狈地爬起身,结果却是看见加斯科因正从一堆墓碑的碎片中站起身来,那张已经变化如饿狼般的面孔正对着自己,他的脸上仍然蒙着肮脏的布条,但即便是隔着这层布,张凉也能够感受到他那疯狂的“注视”。
兽化的神父已经彻底地放弃了自己的武器,他从墓碑的碎片中高高跃起,两只拥有恐怖力量的利爪朝着张凉当头抓下。
张凉忙不迭地后退,想要与加斯科因拉开距离,但神父才落地,便又直接朝着张凉奔来,利爪不断地挥动,四周的墓碑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碎裂纷飞。
歇斯底里的咆哮不断地灌入张凉的耳中,碎石则是撞击在张凉的脸上身上,他狼狈地躲避着,连一丝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爪尖在他的胸前一扫而过,轻而易举地在猎人制服上制造出了数条痕迹,然后另一只利爪又从左侧抓来,张凉勉强抬起螺纹手杖,堪堪挡了一下,便觉得自己的右手一阵酸麻,疼痛感从手指一直延伸到手腕上,所幸螺纹手杖并没有脱手飞出,仍然被他死死地抓着。
紧随而至的是自上而下的攻击,张凉尽力朝后跃出,但终究是慢了一丝,一道血痕瞬间便从他的额上延伸到了下巴上,左眼无比的刺痛,几乎让他当场昏死过去。
“嚓!”
似乎是用力过大,加斯科因的这一个动作居然是一下将自己的利爪卡在了地面上,看样子居然是卡在了一块埋的较浅的棺材板上。
张凉瞪着自己的右眼,身体晃动了一下,左手死死地按在左眼上,螺纹手杖猛地抬起,朝着加斯科因的头部就是重重一下!
这一下显然非常有分量,兽化的神父几乎立即就发出了一声惨叫,但这叫声马上就被下一次重击所打断。
张凉仿佛也已经疯狂了一样,在连续击中对手两次后,他放下了捂住左眼的手,双手抓着螺纹手杖的柄部,将手杖那锋利的底端用力推向了加斯科因的胸口。
一声脆响,却是加斯科因终于将自己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但与此同时,他也被张凉推得朝后退去,手杖的尖锐末端直接刺进了他的胸口,鲜血正从伤口处不断地流出。
“嘭!”,加斯科因的身体撞在了墓地中央的一簇墓丛上,张凉仍然在不断地推动着手杖,试图直接洞穿加斯科因的心脏。
螺纹手杖越刺越深,张凉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困难,脸上的鲜血一直在流,猩红色已经覆盖了他的左半边脸,而因为缺氧,他的双手严重发麻,甚至感受不到手指的存在。
“再前一些,再前一些……”,张凉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只剩下了这个简单的念头。
但这时,一股可怕的阻力却是从螺纹手杖上传来,却见加斯科因居然直接抓住了螺纹手杖,他甚至不等张凉去启动手杖的机括,便无比果断地将它往外一拔!
布满黑色毛发的利爪探出,直接锁住了张凉的脖子,兽化所带来的可怕力量让张凉根本无法呼吸,他用力地挣扎着,但下一秒,他却被活生生地拎了起来。
兽化后的加斯科因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两米,他那空闲的左手轻轻一抓,便将张凉的螺纹手杖愣生生夺了过来,随意地抛弃在了一边。
张凉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能够看见那张属于野兽的可怕面庞,但这景象正伴随着窒息一点一点地消失……
“完了。”
张凉绝望地放弃了挣扎,准备接受死亡的降临。
肉体被撕裂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掐着自己的脖子的利爪一阵颤抖,随后张凉便感觉自己被抛了出去,背部撞在一堆碎石上。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在口袋中摸索着,将抓到的一支采血瓶样的事物抓起,颤抖着将它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或许是血液的作用,数秒后,张凉的视野终于变得鲜活了起来,他看见了加斯科因,也看见了那穿透他身体的一把亮银色短刀。
兽化的神父仿佛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他颓然地站在那儿,任由站在背后的人将短刀缓缓拔出。
魁梧的身躯朝前摔倒,张凉听见了凄惨的哭号,那不是野兽的嚎叫,而是一个男人所发出的,用于宣泄痛苦的哭声。
加斯科因脸上的布条终于松了下来,露出了那早已兽化的双眼,只是在这一刻,张凉看见那兽化双瞳中居然有血液流出,这些如眼泪般的血液顺着他的面庞留下,痕迹却隐没在了黑色的毛发中。
“维奥拉,维奥拉?”
神父的双手在身旁徒然地挥动着,似乎是想要什么东西,此时的他居然恢复了自己该有的神智,口中模糊不清地呼喊着自己妻子的名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凉不顾身上的疼痛直接站了起来,无比慌忙地翻出了一支采血瓶,将它直接注射在了加斯科因的身上。
但一直以来都无往不利的血液,在这一次却是没有了任何的效果。
加斯科因的伤口仍然在流血,他的呢喃愈加微弱,只是仍然在念着维奥拉的名字,张凉见伤口没有愈合,连忙又找出了一支采血瓶,准备将它也注射进去。
“没用的。”
声音从旁边传来,张凉扭头,却看见身披鸦羽披风的女猎人正朝他走来,她的右手正抓着那把刺穿了加斯科因的亮银短刀,而左手,则拿着那个八音盒。
女猎人收起了自己的武器,轻轻地扭动了一下八音盒的发条,随后,将它塞进了加斯科因的手中。
八音盒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已经奄奄一息的加斯科因突然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了自己手中那正奏响音乐的八音盒。
他安静了下来,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许久,那粗重的呼吸声变得细弱而悠长,神父的双眼缓缓合上。
“原谅我。”
……
“【检索词条——猎人分项】”
“姓名:加斯科因(重要)”
张凉在电脑上敲下了这两行字,窗外的阳光有些耀眼,更是带来了一阵阵的燥热,于是他拿起旁边的遥控器,打开了宿舍里的空调。
今天早上林梆因为篮球队的事早早就出了门,现在张凉还能在宿舍听见林梆在宿舍边上的篮球场里的咆哮……显然是训练出了一些岔子。
这让张凉感到无比的庆幸,因为他今天醒来的时候,样子并不怎么好看,这倒不是说头发有多凌乱的问题,毕竟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跟弱智一样的确是相当丢人的一件事情。
但是哪怕到了现在,张凉也始终无法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在他走上欧顿墓地的楼梯后,便在旁边的一个平台上找到了一具尸体。
女性,胸口有着一个漂亮的红宝石胸针。
加斯科因的妻子维奥拉最终死在了欧顿墓地里,她的腹部挨了一刀,这是致命伤,维奥拉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人,张凉甚至能够想象到她当时的绝望。
或许那个时候,维奥拉距离自己的丈夫仅仅只有十米不到而已,但这位老道而熟练的老猎人最终却没能救下自己的妻子。
哪怕是猎人,能力也是有限的。
而当加斯科因赶到自己妻子身边时,一切已经为时过晚,治愈教会的神奇血液疗法或许能够救下一个重伤的人,但却没有办法唤醒一个死者。
在欧顿墓地中的所有尸体,除了维奥拉之外,大都身首异处,甚至于其中几个直接就被剁成了肉酱,凭借这些尸体的惨状,张凉完全可以推测出加斯科因在那种情况下的狂暴状态。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一直以来都能保持本性的加斯科因陷入了彻底的疯狂,能够控制自己不去伤害、破坏维奥拉的尸体,恐怕已经是这位可怜的神父的极限了。
而过去,一直能够为他带来清醒的八音盒,在那个时候……所带来的恐怕也只有痛苦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