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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的神父用力地挥动着手里的猎人斧,一下又一下地劈砍着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原本哪怕失去了双眼,他也仍旧能够依靠那足以取代视力的感知来“观察”周围的事物,但此时,这种清晰的感知似乎遭到了干扰,反而是双眼上传来了阵阵怪异的麻痒感。
但此时,加斯科因并不在意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又挥动了两下斧头,将地上那具尸体的脑袋和身体彻底分开,随后便陷入了茫然的状态。
他的大脑是混乱的,思维飘忽不定,浓重的混乱充斥了他的意识,但同时,加斯科因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周围的地形环境。
欧顿墓地就位于欧顿小教堂之外,欧顿公墓的墓碑实际上应该被称为墓丛,死者的坟墓一层一层叠加,直到凸出地面,而后来者的墓碑总会掩盖前者,这就使得欧顿墓地的管理者必须要及时地安置这些后来者的墓碑,但欧顿墓地的占地范围实在有限,于是墓碑与墓碑、棺材与棺材便相互堆叠,最后再盖上泥土。
这就使得露出地面的墓碑如同灌木丛一样杂乱,一簇一簇地“长”在地里。
欧顿墓地和欧顿小教堂之外本来就是加斯科因神父的执勤范围,在加斯科因的两个女儿没有出生前,每当狩猎之夜降临,加斯科因便会将维奥拉安置在旁边的欧顿小教堂之中,并亲自肃清任何可能冲击这里的野兽。
他现在似乎也还在做着这样的工作,只不过看上去却已经入一具没了生命的木偶一样。
墓地入口处出现的人影引起了神父的注意,通过感知,对方的形象迅速地出现在了他的大脑中,但这并没有任何所谓了。
“到处都是野兽,而你迟早也会变成他们的一员!”
老练的猎人遵从着自己身体中的狩猎冲动,灵活地绕过地上的墓丛,朝着那个身穿亚楠猎人制服的人影冲去。
而对方也像是早已做好了准备一般,在将什么东西抛弃在了墓碑边上后,便直接迎着自己冲了过来,手中一把长柄状态下的猎人斧朝着神父的身侧砍去!
……
“铛!”
在长柄猎人斧的砸击下,加斯科因勉强抬起了自己的武器进行了格挡,身体顺着那股冲击力侧移了两步。
一击逼退对手,张凉立即刹住了脚步,双手中的猎人斧轻轻地晃动着,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毕竟从刚刚的那一下来看,哪怕加斯科因是一个已经发疯的老猎人,从力量角度来看也应该不会比自己更强。
或许血之回响对自己身体的强化已经有了一定成效。
猎人斧给张凉的第一感觉便和螺纹手杖有着极大的不同,当他利用血之回响从信使们那里换来这把武器时,便相当直接地感受到了这样一把武器所带来的破坏感与力量感,如果说螺纹手杖代表着猎人们不愿意将狩猎与单纯的杀戮混为一谈的愿望,那么猎人斧所代表的的恐怕就是最简单,也是最单纯的猎杀了。
不少的猎人认为,野兽始终就是野兽,无论它有怎样的过去,当一个人沉溺于兽性,那么便应该接受刀斧手的制裁。
而这种势大力沉,简单粗暴的武器便非常好地体现了这一点。
尽管不是很清楚以生产猎人诡兵器为主的锯肉刀猎人工场怎么会制造出差别与倾向如此巨大的两种武器,但此时,张凉手中的猎人斧却是给了他一定的信心。
墓地中的短暂的沉默很快就被打断了,在加斯科因抬起左手火枪的刹那,张凉便无比迅速地向侧面闪出,借着旁边的墓碑稍作闪躲,在子弹炸裂在墓碑上的瞬间便直接冲出,手中的猎人斧告诉地砸向加斯科因的腰间!
张凉这种凶猛而不计后果的打法显然超出了神父的预料,只见张凉手中的长柄斧居然就这么直接地从加斯科因的腰部一扫而过,他感受到了肉体与衣服被撕裂时的触感,而这种触感伴随着神父的倒地而中止。
“嗯……”
倒地的猎人发出了一声闷哼,但紧接着他便就地一滚,躲开了张凉接下来的劈砍,随后便迅速地爬了起来。
他腰间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所浸湿,神父自己的血液与之前被他猎杀的野兽的血液混在了一起,但他对此似乎是毫不在意,他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便直接将火枪抛弃在了地上,左手抓住了猎人斧的斧柄末端,双手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扯!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原本只有小臂长的斧柄被延长成了近一人高的长柄。
“噢噢!”,加斯科因急促地喘息着,嘴巴中断断续续地说着莫名的词句:“这是什么味道?甜美的血液!”
“靠,彻底疯了!”
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张凉也始终对这位异乡神父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但从他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已经彻底迷失在了嗜血的冲动之中。
在将猎人斧变形成了长柄状态后,加斯科因的行动变得无比迅猛,武器挥舞间他就像根本看不到周围的墓碑与障碍一样,这些东西根本无法阻挡加斯科因那种疯魔一般的进攻,好不容易凭借着走进墓地时的一股气势占据搏杀节奏的张凉登时便被压制了回去。
两把猎人斧不断地碰撞,汗水伴随着武器的撞击留下,甚至滴入了张凉的眼睛,但他却根本不敢分心去管这方面的事情。
他完全就是靠着一股本能挥舞着手里的猎人斧,虽然也能够堪堪拦下加斯科因的进攻,但脚下却在不断地后撤,神父似乎是有着无止境的体力,他甚至都不用在战斗中去调节自己的呼吸,一边发出怪异的喊叫与话语,一边连绵不断地攻击着张凉。
“它在对我,歌唱!这实在是让人恶心!哈哈哈哈哈哈!”
神父狂笑着,猎人斧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弧线,掀起了无数的泥土粉尘与碎石。
背后突然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张凉心头一惊,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退无可退,面对那当头劈下的斧头,张凉咬牙将手中的武器迎了上去,那可怕的冲击与巨大的压力让张凉不由自主地顺着背后的树木滑下了一截。
老旧的猎人斧斧刃距离张凉的额头就只有不到十厘米,他用力地撑着手中的斧柄,却是看见加斯科因正一边狞笑着一边将斧头压下,显然是想将自己生劈在这儿。
“给我收啊!”
张凉做出了一个无比突然的举动,他突然将左手向下一沉,身体朝着右边偏出,加斯科因的猎人斧登时便朝着一边滑去,与此同时,剧烈的痛楚登时便从张凉的左手上传来,中指与食指登时一阵空虚,关节处更是传来一阵剧痛!
他无暇处理断指所带来的伤痛,在摆脱了神父的压制后,便快步朝前冲出,一个飞扑后,手中已然从地上抓起了什么东西。
抓着八音盒的左手剧烈地颤抖,背斧刃削去的两截手指上鲜血淋漓,但张凉却像根本看不到一样迅速地掀开了八音盒的盖子,迅速地转动了八音盒的发条。
轻灵的音乐从中传出,这些清脆的音符在墓碑与墓碑之间来回碰撞、回荡着,而当着声音钻入加斯科因耳中时,正转身朝着张凉追来的神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啊!”
他松开了手中的斧头,任由它砸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耳朵,似乎想要隔绝这八音盒的声响。
“居然有用!”,原本对这八音盒不抱任何希望的张凉登时大喜过望,他左手抓着八音盒,右手在地上一抄,将之前抛在地上的螺纹手杖抓在手中,箭步上前,手杖重重地砸向了加斯科因的手臂。
在这种情况下张凉根本没有办法顾及自己的力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只见加斯科因在发出了一声哀嚎后,右臂便无力地垂了下来。
“不许捂耳朵!给我好好听!”
又是一下,神父的左手同样垂了下来,八音盒的声音开始毫无阻碍地钻进他的耳朵之中。
这个可怜的外乡男人发出了如同嚎哭般的声音,他无力地跪倒在地,随后又躺倒在地,痛苦而疯狂地摇晃着头部,那声音居然是渐渐地虚弱了下去。
终于,在将近十秒后,加斯科因神父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动静,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双手别扭地瘫在一边,仿佛已经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张凉剧烈地喘息着,他将八音盒放在了地上,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支采血瓶,用力地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苦笑着看向倒在地上的加斯科因,满脸都是无奈:“这该怎么办?这是要我把他扛回家里去么?”
在左手断指处的伤口稍微得到缓和后,他便又取出了一支采血瓶,准备给加斯科因也来这么一下,毕竟他腰部的伤口非常严重,如果不加以处理,肯定会危及生命。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神父的身体便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他便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
“加斯科因?”
他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尝试着进行交流。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见了足以让自己抓狂的景象,只见神父那两只可能已经骨折的手臂突然动了动,以极其怪异的形式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随后,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衣服下的躯体开始变得魁梧,大量的黑色毛发从他外露的皮肤上长出!
“该死,居然是兽化!”
张凉再无任何的犹疑,手中的螺纹手杖倒转,重重地朝着地上的加斯科因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