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十一章 多出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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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凉的身体直接就僵住了，视线不受控制地“定”在了那路人的面颊上。
在看到对方脸上的“眼睛”时，张凉的第一反应是对方的恶作剧或者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妆容”，但是，但那眼眶中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并看向了自己的时候，之前的所有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这是什么DIO东西！”，张凉暗骂，然而就在他纠结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这位极度不正常的“路人”却突然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她急促地说道。
这一下张凉反而愣了，站在一边的林梆则是“嘶”着气不断摆手：“没事，没事……”，说着，他微微偏过身子，伸手迅速地在刚刚被烫的部位一划，张凉耳朵立即捕捉到了拉链被拉起来的微小声响。
“惊了，你还真没拉！”
这个念头在张凉的大脑里一晃而过，但紧接着，他就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位女士的身上。
他隐隐地感觉到了不对。
不是这位女性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林梆看上去没有半点的异常，而对方的反应则完全符合一个普通人不小心犯错后的情形，那只突兀的眼睛似乎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在道歉过后，这位在张凉眼里无比怪异的女士便快步顺着街道走去，根本没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
张凉松开了搀扶林梆的手，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张凉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打量了一旁的林梆，但却没有在他的身上看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既没有多出眼睛，也没有少鼻子或者嘴巴。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应该也不会存在用烟头烫自己关键部位的怪物吧？
“还是说……错觉？”，张凉回头看向那女子的身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才将脑袋转了回来。
“诶哟，我的哥？”，林梆毫无形象地整理着自己的裤子，嘴巴毫不留情地说道；“以前看到美女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个表现啊？现在别人都走出去老远了，你能别跟痴汉一样么？”
张凉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跟林梆解释说自己在人家脸上看见了一只额外的眼睛，更何况这一点就连现在的他都不敢相信，张凉宁愿相信是自己连番受到刺激后产生的幻觉。
两人继续朝宿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每当有路人经过的时候，张凉总会特意去留意他们，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没有表现出不一样的地方。
一连十几个人看过来，张凉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发酸了，但却始终没有任何收获。
“再这样下去，会变成神经过敏的吧！”，他在心底里哀叹了一声，顺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有着一道细长的裂纹，听林梆说，在那“疯狗”被铁书架活活压死后，他从旁边的杂物堆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查看的信息。
“走吧走吧，赶紧休息了……我明天早上还有课。”，林梆打了个哈欠，熟练地从宿舍的围墙上翻了过去。
一阵忙乱，半个多小时后，张凉穿着睡衣坐在了电脑前，那个锯肉刀猎人徽章就放在一边，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沉重的颜色。
他对在医院时梦到的画面无比地在意，不仅是这一次的梦境里透露了非常多的神秘信息，更多的是因为这个梦境的特殊性。
这是目前为止，张凉所经历的唯一一次没有代入特定人物视角的梦境。
他就像是一团透明的空气一样漂浮在那个房间的上方，见证了身为学生的“劳伦斯”对那位“威廉大师”的背弃。
但是他始终没有办法回忆起劳伦斯的脸来，不过或许，是因为在梦境进行的时候，他就没有能够看到劳伦斯的正脸。
“这两个人……”，张凉开始细致地检索自己之前做的记录，他总觉得自己在之前的梦境中听到过他们的名讳。
张凉的检索很快就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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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索词条-猎人分项】
编号11-由莉亚（Yurie？）
梦境内容：在这一次的梦里，接触到了新的组织名词——拜伦维斯（已添加到组织名词分项），或者按照读音，叫“拜尔金沃斯”也是可以的。
由莉亚是一名拜伦维斯的学者，或者说她曾经是。
“学者”在亚楠的概念与猎人是完全混合的，一名合格的猎人未必会拥有足够多的学识，从之前的梦境来看，部分的猎人甚至直接就是伸手矫健的农夫或者商贩……但学者不同，学者在掌握狩猎技巧的同时，往往也掌握着大量的学识。
值得一提的是，在梦境中，一些普通猎人或者普通的亚楠居民在讨论到拜伦维斯的时候总会以“非人的学识”来进行形容。
在梦里，由莉亚似乎接到了一份纸面调令，其来源是治愈教会的第一代理人劳伦斯，具体内容是命令由莉亚返回拜伦维斯并看守月畔湖（尚未接触过的地理名词）旁中的人。
梦境在由莉亚穿过一片阴森的森林后结束。
PS：月畔湖的景色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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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凉浏览着自己当时做下的记录，不由得一阵苦笑。
当时的他虽然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但还远没有现在这么紧张和严峻，所以时不时地还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吐槽。
“第一代理人劳伦斯。”
张凉将文段中的这个名字标红加粗，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了。
治愈教会的第一个主教，也是所谓的，神的第一位代理人——劳伦斯。
这样一来，“威廉大师”的身份也就显而易见了。
张凉很快便找到了之前记录下来的“拜伦维斯”词条，开始阅读这些自己整理的资料。
————
【检索词条-组织名词分项】
编号3-拜伦维斯
迭代1：拜伦维斯，又或者说“拜尔金沃斯”，是亚楠镇以及亚楠的周边地区的最大的“学院组织”。
虽说是学院组织，但说它是学校或者其它什么类似的教育机构……是绝对不准确的，拜伦维斯里的人更像是一群科学家或者研究员。
目前还不是很清楚拜伦维斯究竟在研究什么，但总给人一种不正常的感觉。
可以确认的是，拜伦维斯所培养的“精英人才”不仅拥有那些鬼畜的学识，还具备着猎人一般的战斗力。
迭代2（第15次梦）：
新的发现。
在各种畸形野兽后，又接触到了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概念。
“奥术”。
这个东西就和“奥数”一样难以理解，而且让我深刻地认为自身是个智障。
这种来自拜伦维斯的奇特法术和一个人的知识观念直接相关，也就是说，使用者必须要掌握那种“非人的学识”才能够使用。
根据梦境中的“猎人”的了解，奥术的掌握和那些知识的获取与一个东西有关，他们将其称为“内在之眼”，从字面上理解，似乎是存在于人的脑袋里的眼睛，而这个概念的提出者，则是拜伦维斯的创始人——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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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张凉陷入了沉思。
自己在梦境中获取的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已经能够拼凑出一些事情了。
尽管到目前为止，张凉始终无法相信，自己梦境中出现的那些场景、人和事情都是切实存在过的，但无论是放在他手边猎人徽章，还是他今天所接触到的所有事情，都仿佛在向他证实这一切。
“这么来看，拜伦维斯学院的建立应该非常的早，至少在治愈教会出现之前。”，张凉在文档上画出了一条时间轴：“目前已经知道的，算是比较大的事件有……”
他在文档里记录着：”拜伦维斯建立，劳伦斯离开学院、治愈教会的创立，还有亚楠的封锁。“
让张凉始终耿耿于怀的，是在梦境中威廉大师用以告诫劳伦斯的那一段话。
“我们生于旧神之血，在旧神之血的陪伴下长大成人，最终也因为它而走向破灭。”
“我们的眼界，还不够开阔……敬畏旧神之血。”
张凉将视线投向那装着大量散发着兽化血液味道的粉末的小盒子，顺手在文档的空白处添上了一个巨大的“血”字。
“威廉的形象很奇怪，他似乎真的抛弃了肉眼的视力，但是房间里的文件又说明他能够进行阅读。”，张凉回忆着那个梦境中的景象：“这难道就是所谓‘眼界不够开阔’的意思么？抛弃人的肉眼，转而寻求另外一种观察事物的方式？”
尽管觉得自己的猜测非常扯淡，但他还是将这些猜想一并记录了下来。
“然后是血。”
他摸了摸鼻子，在提到这个词语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又闻到了那种兽化血液的怪味。
“除了眼睛，血液的存在对于亚楠来说应该也是无比重要的，但根据威廉的这个说法……难道说他们口中的血液源自所谓的‘旧神’？”
张凉琢磨着这个看上去颇有些虚无缥缈的词汇，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文档保存，然后关上了电脑。
“尽管一点也不想做梦……但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