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0660章 关于布局的另一人
- 下一章:第0662章 上钩了
为防止/百/度/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本站。
博物馆中。
某博物馆主睁开眼睛,刚刚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让他现在都有点头皮冒汗,看着那边同样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白衣谋主,卫馆主略有心虚,阿亮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
卫渊尴尬地想要插话道:“啊,哈哈,没有想到,我当时也居然有资格在这么大一盘棋上下棋吗?原来,原来明代的时候我的智商那么高,会不会是当时候把现在的智商给透支了?”
卫渊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轩辕和刑天传染了。
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话来?
少年谋主看了他一眼,道:“人在逼急了之后什么都做得出来。”
“除了易和数。”
阿亮无情吐槽:
“不过,阿渊你在得意什么啊,你的谋略,不就是直接掀棋盘吗?”
“什么掀棋盘,那不是最后一步了吗?!”
卫渊震声道:“我在大明之时,也是曾经斩龙脉,助明王,将太子朱标和马皇后的性命救下来了,而后甚至于间接帮助刘伯温寻找到了河图洛书,这才被人暗算……”
少年道:“那么,是什么驱使着你做了这些事情。”
卫渊道:“当然是……”
嗓音戛然而止。
驱使着他做这些事情的,是转世之后,记忆虽然混乱,却还记得大劫,记得那一卷《推背图》的部分内容,也因为是有《推背图》的记忆在,所以说,才能精准地改变历史的节点。
“是推背图……”
卫渊呢喃。
白衣谋主道:
“顶尖的谋略之士不会改变别人的天性,而是如同水流一样,顺应别人的天性,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样的话,被利用的人不会觉得自己被利用,只当做一切都是自己的决定,而谋主的目的也已经达成。”
“悄无声息,是上上之谋。”
“其实你做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在烛九阴的预料甚至于引导之下的,你不要作为棋子还这么骄傲好不好,你让我觉得我的记忆发生了偏差,难道说是亮记忆里把你美化了?”
“要不要做笔记对比一下了。”
少年无情吐槽,他的舌头其实一直以来都相当地毒。
当年司马懿自信满满,作为天下顶尖军师,飒爽登场,先是说:
“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好兵而无权!”
“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
被阿亮反手爆锤之后。
直接双标感慨道:“真NM天下奇才也。”
“记录里面把我的粗口删掉。”
“是,大将军!”
而阿亮在识破司马懿的计策之后,直接回答:
“卿是六十老翁,何烦诡诳如此。”
翻译成现代话——
你个老逼登不回去抱孙子,在这儿逼逼赖赖什么啊,不丢人?
而后对旁边的记录官说:“这句话不用删,对,留着。”
“就写史书里面。”
最终这句话在《通典》里都有。
现代人往往被历史滤镜所迷惑,什么温文尔雅,笑意醇厚。
温文尔雅的人会这么说话才怪了。
阿亮虽然文辞丰富,但是整个人的毒舌手段相当狠辣,顺手一个六十老翁,反手一巴掌送你女装,年轻出山在东吴就是你个腹中空空,右边一句无一良策,整个的嘴炮技能直接点到满格。
所谓完美的六边形战士,就是你连垃圾话互喷都喷不过他。
他不但能把你喷自闭。
还能喷你喷得很有艺术感。
被留在史书里的那种,青史留名怕不怕。
攻击范围从年纪到才华最后直接人身攻击一个不落。
最重点就是,你被他怼了,你居然无法反驳。
只能自己生气。
司马懿和诸葛武侯的画风放在一起,大概就是骄傲自矜,天下无双的谋士冢虎,遇到了卧龙之后各种单方面惺惺相惜,卧龙反馈则是你个老家伙烦不烦,六十老几了,何烦诡诳如此!
简直和曹丞相关云长的关系差不多。
而最初,曹孟德在离开都城外出做官的时候还要把刘玄德带着。
甚至于自己升官之后,反手把自己原来的官位送给了刘玄德。
季汉这个团体里面的理想主义者,简直是完美戳爆一切时代英雄枭雄内心的浪漫,尤其是曹孟德,这家伙对季汉阵营几乎眼馋得要死,从徐庶,关云长,刘玄德,到赵子龙,这家伙都想要。
至于孙仲谋,咳嗯,生子当如孙仲谋。
卫渊可以证明,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并不是因为曹孟德的辈分大。
因为对孙权的哥哥孙策,曹孟德的评价截然相反。
‘猘儿,难与争锋!’
一个反应是,真是有出息啊,一个反应是,这小子是个疯子,不能和他正面打,摆放在一起,就很能够看出些什么,如果你的对手面对你还能感慨着夸奖你,来自于敌人的夸赞本身甚至于带着一种从容的轻蔑感。
唯独敌人的气急败坏和愤怒,才是对于英雄们最好的赞誉。
孙伯符当大笑着归去,豪醉一场。
当然,阿亮这样的毒舌永远都没有暴怒过。
而卫渊再度回忆之后,才面色微沉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呢喃道:
“我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在李淳风的墓葬里面,发现了《推背图》的原典,还有卧虎令……”
阿亮撇了撇嘴,道:“你会被那家伙背刺倒地,原因可不是斩龙脉。而是你频繁改变了时代的节点,更重点是,你居然莽夫到了做出这种事情,还不知道隐藏,简直就是上门打劫。”
“实在是太过于大胆了,你完全没有想到,历史被改变本身代表着什么……”
卫渊:“……”
“那个,那时候脑子不大好。”
阿亮叹了口气:“而知道《推背图》原典的,一个是袁天罡,一个是李淳风,袁天罡是烛九阴,而李淳风则是开明兽,烛九阴不说,开明兽察觉到你的动作之后,必然会出手直接把你给拔除掉。”
“比如说,派人把你给背刺掉。”
少年伸出手虚劈了下。
“而烛九阴,如果按照他一开始将你看做棋子的想法。”
“阿渊你只是他用来完成扭转时代节点的工具,因为你的存在,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不用亲自改变那些事情——因为你的性格一定会去做这些事,你在大明一边完善时代的节点,一方面则是会吸引出开明兽。”
“而烛九阴就看着这一切发生。”
卫渊嘴角抽了抽。
“你的意思是,烛九阴拿我钓鱼。”
“我还顺便给他打了白工?”
“四舍五入一下,我给他卖掉了,还很认真地给他算账数钱?”
少年谋主耸了耸肩膀道:
“你总是能把那些高大上的东西变得这么,这么……泥石流?”
他用了个现代的词语,道:
“明明是两位天神,在隔着岁月交手落子,在你这里就是卖了数钱。”
卫渊咬牙切齿:“可是对我来说不就这样?”
“是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看,为什么你会在李淳风的墓葬里得到推背图原典和卧虎令吗?”白衣谋主提醒他:“李淳风可不会把这些东西交给你,而另外一方面,也唯独开明兽不会去开李淳风的墓葬了。”
“或者说李淳风就是开明兽,墓葬里有他的气息。”
“东西放在那里最安全。”
“所以你想想看,是谁把这两个东西放过去的?”
卫渊沉思:“知道推背图的只有开明兽和烛九阴。”
“所以,只有可能是烛九阴放下的。”
“那么,当初在明初把我救下,让我能在嘉靖年间苏醒的,是烛九阴……”
在他说出这句话,或者说推导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眉心突然剧痛,一段被封禁的记忆涌现出来,恍恍惚惚,一片泼盆大雨落下来,如同烟云雾气,也没有了阿亮,记忆里属于自我的认知消失了,一片混沌的记忆碰撞,不知道自己是谁,正是大明一代初年的记忆。
只是胸腹剧痛,低下头,看到了一柄短剑刺穿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飞快地晕染了那一袭青衫。
青石板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容,面容年轻,黑发木簪,一身儒雅,雨水将面容冲刷的模糊,地面上的积水很快地晕染成为了血色,在大明的江山里,背刺了这位渊先生的男子松了口气。
这剑上有岁月剧毒。
以这区区凡人儒生,肯定……
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却神色怔住。
剑,拔不出来。
他瞳孔收缩,猛地抬头,看到那青衫的青年右手五指居然握住了那刺穿了自己腹部的剑刃,失去记忆的一双黑色瞳孔中,潜藏于秉性之中的暴烈堂皇腾起。
面容清秀的刺杀者瞳孔收缩:
“不对……这根本不是表现出来的书生……”
拔剑,失败。
弃剑!
刺杀者猛地松手,青衫青年猛地转身。
衣袍翻卷。
雨幕都一时凝滞住。
刺杀者瞳孔里看到那浑身湿透的青年手中的伞猛地震开,有着江南绣花的纸伞崩碎,一柄青竹伞骨握在手中,向前刺出,仿佛汇聚十方水汽,那是伞骨,但是更是一柄剑。
此身此心,即便遗忘,即便癫狂。
十万里东西纵横是真,上昆仑入人间是真。
此物握于手中,便是剑。
天地十方为剑。
失去记忆,居然触及了神话领域?
无我无剑,这也可以?!
刺杀者惊愕至极,而在那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被磅礴的剑势洞穿,自身的神话权能几乎是在第一瞬间便被破去,天上落雨被牵引,化作了磅礴的水龙,化作长剑奔走,一时气势汹涌磅礴,那刺杀的神灵拼尽全力,居然只能够步步后退。
挡!
挡住!
挡住!挡……挡不住了!
被被直接席卷抛飞出去,在一瞬间茫然之后,居然发现自己还活着。
似乎是这失去记忆的青年似乎无法真正催动属于剑圣的剑术。
也或许是伤势过重,也许是岁月之毒的恐怖。
反正,这剑势催动到了一半的时候,便轰然崩碎。
而那刺杀者喷出了掺杂金色的鲜血,心中骇然,抬头看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青衫青年,有心去追,可是看着地上的鲜血,一时间,居然失去了再度出手的勇气,只是任由这痕迹被雨水冲散。
一剑,夺气!
……
跌跌撞撞的脚步,发髻散乱,失去记忆,又中岁月之毒的青衫先生双目逐渐晦暗,视线模糊,最终踉跄倒下,直接倒在地上,雨水越发地大了,他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艰难抬起头,前面的茶摊旁边,身穿灰袍的男子神色平淡。
那一双苍茫的双目中有千秋岁月,却绝无丝毫的情绪。
“你比我预料的,做的好的多。”
手掌伸出,握着一柄竹伞,灰袍男子起身,步步平淡,走过雨水,走过那重伤倒地的青年。
语气里带着智者的淡漠。
“作为棋子,你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接下来,我会去顺着你的痕迹,诛杀当诛之辈,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而你,则需要带着开明的疑惑注视,死在这里。”
双目苍古的青年神色淡漠,作为俯瞰岁月万古的神灵。
打着伞从那青年旁边走过,头都没有低一次。
青衫青年双目逐渐暗沉,呢喃道:“你是……袁天罡?”
“太好了。”
并不好,我不会救你。
灰袍男子心底声音平淡漠然。
雨水倾盆而下,青石板清幽,两侧行人奔走躲雨,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两人,烛照万古的神灵灰袍儒雅,玉簪束发,神色淡漠,而在他背后十数米外,一身青衫污浊,发髻散乱的先生倒在地上,早已不能视物。
双目逐渐失去光芒,气决之前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快……逃。”
快逃。
灰袍男子淡漠的神色微怔,脚步微顿。
雨水越发地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