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最后的奎雷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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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空间里，沈奕刚一出现就在地上打了个滚，金色光芒在他身上一闪而逝，沈奕已跪倒在地上捧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不是来自主宰的攻击，而是他在那一瞬间斗心斗力，精神紧张到极限，思维天赋发挥到极致，脑力消耗过度的结果。

“沈奕！”温柔连忙冲过去扶他，沈奕却是甩开手臂直接躺在了空间那虚无地面，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直勾勾地看着头顶上方的那片幽暗虚空，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九次！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它连续杀我九次！这还是它被萨格拉斯吸引注意力的情况下，当它开始注意我时，它甚至不需要看到我，只是一个精神冲击……砰，我的脑袋就爆开了……我就那么一次又一次的被它爆开脑袋……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他看向温柔：“我就彻底回不来了！”

所有人都被沈奕这话说的心头狂震。

尽管只是短短只言片语，沈奕却已清楚向大家展示出了主宰的强大，难怪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完成过击杀主宰的任务。

温柔心中惊悸，紧紧搂住沈奕：“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她并没有催问沈奕到底遇到了怎样的凶险，这些事后面自然会知道，这一刻只是尽情的释放身为女人的温柔与关心。

尽管带着无尽的疑团，看到他们这样子，大家也不好再问。

好一会儿，沈奕终于站起来，说：“没事了，刚才只是受了点打击，现在已经好了。”

他晃晃头，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自信。

“老大……”洪浪还想说什么，沈奕一回头看向洪浪：“它不是凯瑞甘，死心吧。”

洪浪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所有人则一起把惊讶的目光注视在洪浪身上。

洪浪被看的难受，只好做举手投降状告饶：“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对虫族主宰有那么点想法来着，想想吧，比杀死一个终级BOSS更牛逼的是什么？推倒一个终级BOSS！不过既然不是凯瑞甘……那就算了吧。”

“妈的！”金刚喃喃道：“这混蛋的口味现在是越来越重了。”

“那它是什么？”温柔问。

“哦，那就得问我们的蓝颜老大了。”沈奕笑笑。

他对着虚空处扬声道：“是不是啊，蓝老大。”

空气中回荡起一声低沉的叹息。

蓝颜的形象于虚无中出现。

他看着沈奕目光专注而认真。

然后他说：“你变得更强大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沈奕。”

对于蓝颜的出现和沈奕的呼唤，大家都已习惯，到也不会惊讶。

但谁也没想到他出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就连沈奕都不由愕了愕：“这很重要吗？”

“当然。”蓝颜点点头：“血腥都市的世界，实力永远比什么都重要。因为你有实力，你才能进入三十六层，因为你有实力，你才能挑战主宰，因为你有实力，你才能看到它，才有资格知道一切。”

“这么说你们已经做好我知道一切的准备了？我还以为我看到的是你们布置的假象呢。”沈奕笑道。

蓝颜摇摇头：“系统不是最高议会发明的，最高议会也只能控制它，驾驶它，翻新它，却不能改造它，所以即使是最高议会也不能随意修改，尤其是主宰那样的存在，也容不得我们去修改和伪装，更没那个必要。”

这话一出，所有人面色大变。

一直以来，断刃队都假装不知道最高议会已经是由人类掌控这个事实，但是这一刻，蓝颜的说话却已近乎是直接告诉他们，最高议会不是奎雷斯人，而是由人类组成的了！

考虑到蓝颜此刻的态度，显然这绝不是蓝颜自做主张，而是最高议会默许的。

果然，接下来蓝颜已证实承认最高议会由人类组成，并将第四纪的反叛告诉了大家。

一切正如沈奕他们所知道的那样，在第四纪的血腥都市，随着任务世界的建立，人类冒险者实力大涨，虫族势力节节败退。

就在奎雷斯人带领着人类冒险者攻击最后的终极母巢时，冒险者们反叛了。

他们早有预谋，反戈一击，给了奎雷斯人以重创。

不过遗憾的是，由于反戈的缘故，终级母巢却趁机逃脱了。

而在冒险者获得都市的控制权后，他们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曾经的世界，而是一个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在哪儿的空间，以至于即使脱离也依然无法回归地球，只能继续留在都市。

由于他们对系统的利用能力不足，无法利用都市的力量消灭虫族，再加上胜利时的喜悦冲淡了危机感，结果竟然错过了消灭虫族的时机。

当冒险者逐渐掌握了系统的运用后，虫族已再次壮大，变的无人可以遏制了。

终级母巢的实力更是比以往强大了无数倍，都市竟然陷入了转攻为守的阶段。为了抵抗虫族入侵，都市不得不再度开始增加冒险者。

这是很滑稽的事——他们当初反抗就是为了自由，使这里不再成为人类的地狱，可在获得自由后，却又维持了这一暴政统治。

当然最高议会比奎雷斯人要好许多，他们降低任务难度，提高生存几率，并为冒险者提供更多的服务，满足冒险者更多的生活需求——第五纪是人类冒险者的天堂时代，虽然由于系统权限的原因许多事最高议会还无法解决，但至少在生活条件方面，冒险者的生存待遇已有了巨大飞跃。

可尽管如此，不请自来的遭遇依然让冒险者对都市有着很大不满，他们将自己视为被绑架者，将都市看成是暴君，因恐惧而暂时低头，却随时可能再度爆发。

为了确保安定，最高议会不得不隐藏议会由人类组成的秘密——在冒险者探索都市秘密的同时，他们会逐渐发现奎雷斯人的存在，知道过去的一切，这比最高议会自己解释要有力得多。

“那现在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温柔问。

“因为你们已经有资格，有实力知道。”蓝颜回答：“你们很强，是近百年来都少见的强者，是唯一的在四难度就可以和守护者抗衡的存在，更是第四纪的反叛以来唯一面对它而不死还看到它真容的冒险者。我们不能欺骗你们，那只会增加误会。最聪明的做法就是立刻告诉你们一切真相，消除误解！另外，最高议会是人类这件事，也只是在下层是秘密，实际上冒险者们只要脱离都市序列成为守护者，几乎都会知道。别忘了当初第四纪的反叛，可是有许多守护者活了下来，都市不可能长期隐瞒，只不过我们希望能够发现秘密的人，都是有资格发现的。最重要的是，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人大多头脑清醒，明辨对错，不会轻易再怨恨议会。”

沈奕打断道：“你还有一个理由没说：如果说冒险者是被压迫阶级，那么守护者就是压迫阶级。从冒险者到守护者的转变，就是从被压迫者到压迫者的转变。而人的思维是会随着自己的位置变化的，这是阶级共性，轻易无法改变。因此等冒险者成为守护者后，再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会好接受许多。”

蓝颜苦笑：“话是没错，可怎么听着就这么不舒服呢。沈奕，守护者与冒险者或许的确存在上下之分，但还不至于是什么压迫和被压迫。别把自己弄得象个公知一样，把反政府当成天职，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既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是必然对立的。”

出乎意料，沈奕竟然点头：“这点我支持你的说法，只要你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完全能理解最高议会现在所做的一切。”

“我说的就是真的。”蓝颜认真地看向沈奕：“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们明白，人类不是你们需要挑战的最终BOSS，最高议会也不是，主宰才是！”

沈奕笑道：“所以你们就刻意安排了天堂与地狱的存在，更调动了萨格拉斯的进攻？”

大家再度吃了一惊。

怎么萨格拉斯的进军行动和白衣女孩无关吗？

到是蓝颜笑了：“是，早在这次世界之前，就有人怀疑你可能已经发现议会的秘密，只是无法确认，于是我想，既然这样不如就干脆给你一个机会。所以在你请求将自制世界定为任务世界后，我提议放上天堂与地狱的内容。我相信，既然你有心消灭主宰，那一定会冲击地狱三十六层。只是我没想到你能做到那样一步，更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原来是你的提议……我没看出来，至少一开始我没看出来。那时我以为是那小姑娘干的这一切。”沈奕回答：“但是在萨格拉斯被他的燃烧军团手下出卖后，我发现问题有些不对。光门本身是一种能量屏障，与空间封印结合可以产生阻止进入的效果，即使是疾风步也不能突破，萨格拉斯就是死在这上面的。而在我们向萨格拉斯展示回归能力之前，那些恐惧魔王也曾经用空间封印封锁了大片地区，光门也在其中，但在我进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封印的存在。”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时间太久，封印自动消失呢？”

“那它们也应该懂得补上一个，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它们知道堵萨格拉斯却不知道堵我吗？恶魔狡诈，却从不愚蠢，除非有人希望它们蠢。”沈奕正色道：“我做了很多准备，为了过那一关用尽心力，但最后我发现所有的战斗都是多余的，原来我只需要一个疾风步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蓝颜苦笑：“我们也没有想到你会和萨格拉斯赌斗，只能想办法弥补。奎雷斯人由于不是人类，所以在设计系统时，要求系统自动按照人类特点进行创造，按设定好的性情与基本原则行事，使其具有独立性，这样既避免了奎雷斯人不懂人类思维错漏百出的问题，也可以减少许多关注的精力，但也正因为这样，对剧情人物我们也就只能是施加影响，却无法绝对控制，所以只能在传送门上做些手脚。”

“原来如此……当我发现萨格拉斯原来一直就不是阻止我前进的铜墙铁壁时，我就彻底推翻了原来的想法。既然这不是她干的，那也只有最高议会能做到了……我只是不明白，这样的改变似乎不符合公平原则，最高议会亲自参与作弊，又会承受什么样的惩罚？”

“这不是作弊。”蓝颜回答：“萨格拉斯在入侵过程中提升了实力，并且没有任何主动意愿放你进入下层地狱，他的实力在入侵中增长，同时也提升了你进入的难度，因此是符合公平原则的。”

“可是传送门封印……”

“那只是一点小小的改变对吗？即使要付出代价也不会很多。”蓝颜笑道。

沈奕呆了呆，随后笑了起来：“果然最擅长钻规则漏洞的，还是掌握规则的人吗？”

的确，按照这做法，最高议会可以轻易帮助沈奕进入三十六层，而对平衡的破坏却微乎其微，付出的代价自然也不会很高。

至于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就更简单了。

白衣女孩不想断刃队干的，恰恰就是最高议会希望断刃队干的——最高议会从未放弃过对杀死主宰的努力，他们也的确有理由看看沈奕能做到什么地步。

“当然我们也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蓝颜正色回答：“托你的福，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它。”

沈奕愕然：“你也是第一次见到？”

蓝颜很认真的点头：“对，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甚至不止是我，也包括最高议会。尽管早已知道它的存在，但是这些年来，还从没有人能真正挑开它的面纱，一直到你的出现，沈奕……这才是议会帮你的最终目的。”

这话一出，大家听得面面相觑，洪浪已叫了起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最高议会都没见过主宰？虫族主宰不是一个由都市直接制造出来的复制体吗？”

沈奕却轻轻点头：“原来是这样么……你们可以复制它，却不能控制它，这么说，它本体的精神已经可以从空间外影响到这里了吗？”

“不存在空间外这个概念，梦想空间是一个多层次空间，任务世界是一个层次，都市荒野是一个层次，虫族所在的空间也是一个层次。我们都在这梦想成真的空间中，只是处于不同的位置，空间力量有所不同而已。虽然位置不同无法掌控其他地方，却可以施加影响。就象那女孩也可以出现在荒野，它也同样也可以对这里施加它的力量，只不过不是无敌的，所以只会是意识入侵，而不可能本体进入。但在这种情况下，它不希望我们看到的，即使是我们也看不到，不管怎么说……它毕竟是系统的创造者之一，它熟悉这里的一切。”

“系统的创造者？”众人同时惊呼，不敢置信地看向蓝颜。

“不错。”蓝颜语气晦涩地回答：“它就是……”

“第四纪的余孽，最后的奎雷斯人。”沈奕冷冷打断道：

“曾经的都市主宰！”

“现在的虫族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