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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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莎拉重新来到贫民区，站在那女人的屋外，沈奕想了想，突然回头道：“你在外面等着。”

然后他自己独自进了屋子。

那全身刺青的女人已经在等他了。

看到沈奕来到，女人将一个箱子扔到沈奕手边：“你要的货都在这了，我的钱呢？”

沈奕打开看看，货样没问题，同样扔出一个箱子：“钱在里面，点点吧。”

那女人看了看箱子里的钱，露出满意的笑容：“没那个必要……我想你既然有十六万，也会有更多的钱吧？”

只见那女人身后已出现三个纹龙刺虎，膘肥体圆的健壮大汉。

他们走向沈奕，为首的光头佬喝道：“把货放下，把你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如果识相的话，你还可以保住你的两条腿。”

沈奕看看那女人：“看来我开的价钱你还不是太满意。”

“只是想要更多而已。”女人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

“既然你打算把货再拿回去，那么我想你也没必要再在货上做什么手脚了，对吗？”

“当然。”女人得意道。

“那就好。”

似是听到了动静，莎拉叫道：“发生什么事了？”

沈奕回了一声：“没什么，只是有一些交易细节还需要再商讨一下。”

说着他轻轻关上门。

然后莎拉就听到一阵轻微而又细索的声音响起，如利刃拍肉，却不明显。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从屋内发出，戛然而止，就象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喉咙，导致这声音只发出了半截便杳然无音。

莎拉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看到门开了。

沈奕慢条斯理地从门内走出，在轻轻把门关上。

“你把他们怎么了？”莎拉惊恐问。

“没什么，只是进行了一次气氛友好的磋商，在尊重双方的基础上交换了各自意见，并在某些方面达成一致……”

莎拉张了张嘴：“这……这听起来可真官方。”

沈奕已来到莎拉身边：“那么我换个简单点的说法，他们觉得我是个大客户，有必要给予我一定的优惠，所以决定对原来的十六万美圆进行减免。”

“减免多少？”

“十六美圆。”

“听起来不算多。”

“支付数字。”

他没有再多作解释，而是直接把一张面具塞给莎拉：“走吧，戴上这个，再换身衣服，这样那帮家伙就算用卫星也暂时找不到我们了。”

莎拉只能跟着沈奕离开。

身后，那扇小门里流淌出大量的鲜血……

回去的路上，莎拉一直沉默着。

一直走了近二十分钟的路，莎拉终于出声：“他们……”

“是的，我杀了他们。”沈奕回答：“因为他们想抢我的钱。”

莎拉咬咬下唇：“我猜到了，可那不是死罪。”

“我也不是法官。”沈奕悠然道：“我本来可以不杀他们，但是考虑到那个女人是面具的制作者，她可能会向当局出卖我们，于是我觉得干掉他们更加合适。”

“可你是正义的神龙守护者啊！难道天庭不应该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的吗？”

“你真的相信这个？”沈奕用挪揄的目光看着莎拉：“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难道人类是为了保护濒临灭绝生物而存在的吗？”

莎拉怔然看向沈奕，沈奕已摇了摇头：“别再天真了，莎拉小姐。强者对弱者的保护来自于怜悯与同情，却从不来自于责任。然而有些人有怜悯之心，有些人没有。至于我，我的怜悯与同情只在不影响我生存的前提下产生作用。救人，我很乐意，做个好人，我也很乐意。但是舍己救人……抱歉，我没那么高尚。”

看着莎拉一脸无言的苦涩，沈奕笑了笑：“不过至少你改变了我之前对你的印象，看得出来，你心肠还不错。虽然我自己不是好人，但是对于有着好心肠的人，我还是懂得尊重的。”

莎拉抬头看看沈奕：“那你之前对我是什么印象？”

“你想听真话？”

“当然。”

“愚蠢，无能，自以为是，还有那么一点点任性和……”看到莎拉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沈奕及时改口：“和善良，你是个善良姑娘。”

“我对你的奉承一点兴趣都没有！”莎拉已经气鼓鼓地向着前方走去。

沈奕无奈笑笑，对着莎拉喊道：“如果你为此感到不快，我可以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我对你虚情假意的道歉不感兴趣！”

“那么给你件礼物怎么样？”沈奕突然道。

礼物？

莎拉丹尼尔回身看向沈奕，沈奕已取出一串项链来到她身前。

他把项链往莎拉的脖子上一带：“一件小礼物，聊表歉意，希望你能接受。”

莎拉吃惊地看着沈奕。

在她印象中项链这种物品只有情人才会给自己，可现在，这个可恶的，以正义之名行龌鹾之事的混蛋，竟然送给自己一条项链？

似乎是看出了莎拉在想什么，沈奕笑笑：“别那么惊讶，只是来自朋友的一点心意，走吧该回去了，他们还在等我们。希望这些面具能够能够让我们度过哪怕一天的平静时光。”

……

“我失去他们了。”凯奇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尝试。

海格力斯坐在沙发上，脸色依旧平静：“知道他们最后的位置吗？”

“洛杉矶郊区。不过那一带由于昨天的战斗，出现了信号盲区，所以没有及时跟上。等我把问题解决，已经彻底失去他们的行踪，但可以肯定，他们就在那一带不远。”

“警察局那边呢？”

“他们也找不到人。”

海格力斯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他们应该是采取了某种伪装手法……冒险者要想伪装自己，总是有许多办法的。”

“那现在怎么办？”克劳迪亚有些烦躁。

追杀断刃队一天，徒劳无功不说，反而被沈奕趁机袭击杀了阿道夫，这种感觉对克劳迪亚来说相当糟糕。

似乎是看出了克劳迪亚的不安，海格力斯轻声手了一句：“你急燥了，克劳迪亚。是的，昨天我们吃了一个小亏，牺牲了一名成员。但是克劳迪亚，别忘记我们依然是优势的一方。从一开始，家族就没指望能够以无损的代价对付这个家伙……如果只是付出几条人命的代价就能让我们看清对方的恐怖，那也是值得的。至少在我们来之前，你们中有许多人依然没有将对手放在心上，自以为绝对的实力可以碾压对手，现在却应该懂得吸取教训了。”

没把对手放在心上的那个是你吧，海格力斯。凯奇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海格力斯是无论碰到什么人，都要想办法单挑一场的，这与他是否重视对手完全无关。

克劳迪亚没好气的回答：“如果这就是我们用一条人命换来的教训，那我情愿不要，我可没觉得它有多大作用。”

“那可未必哦。”海格力斯却突然笑道：“当你发现你的敌人是如此难缠时，你的期望值就会降低。期望值降低，一些必要的损失也就会愿意付出，所能够采取的手段当然也就多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格瓦华特不解。

海格力斯回答：“意思就是如果我们愿意付出代价，我们其实还是有机会给予对手重创的。”

他打了个响指：“比如……杀死莎拉丹尼尔。”

这话一出，众人同时心惊。

乌尔里克·博曼叫道：“海格力斯你疯了吗？我们的任务是抢走莎拉丹尼尔，不是杀死她。如果杀了她，我们怎么办？任务还能否进行下去？”

“当然能。”海格力斯回答：“充其量就是失去第一主线的奖励罢了，但是龙珠依然会成形，第二任务与可选任务依然会进行下去，都市是绝对不会给出有可能半途而废的任务的，就算是有，也会通过及时的修改把任务纠正回原来的轨道。”

海格力斯非常笃定杀死莎拉绝不会影响剧情发展，戴恩家族多年来的情报搜集早已使他了解了都市的行事风格与一贯准则。

“可是我们自己也会失去第一主线的奖励。”凯奇叫道。

“是。”海格力斯点点头：“但我们只是失去奖励，对手却会倒扣点数。我不知道沈奕他们有没有准备足够的罚金，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了第一主线的奖励点数，他们就再不可能轻易脱身，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完成第二主线任务。而这正是我所期待的。”

克劳迪亚有些明白了：“第一主线是保护莎拉，这使得断刃队可以带着她东躲西藏。可是第二主线任务却是要求伊莫吉获得龙珠，这个任务需要正面硬战，他们将再不会获得周旋余地。这样一来，我们的正面优势就得到了发挥机会，除非他们打算连第二任务也放弃，那么他们就要经历两次扣点……他们不可能准备这么多点数。”

这就是海格力斯的意思。

当你真正认清了对手的可怕后，想要选择战胜对手，有时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杀死莎拉丹尼尔，拼着自己不要奖励，也要让沈奕他们任务失败，就是海格力斯所指的“代价”。

如果他们在一开始就这么打算，那么海格力斯第一次与沈奕见面时，就可以对莎拉丹尼尔痛下杀手，那个时候，沈奕是绝对挡不住的。

可以说，海格力斯错过了一次最好的狙击断刃队的机会。

也正因此，他痛定思痛，放弃了既消灭断刃，又全面完成任务的想法——沈奕能够利用任务优势，他又何尝不能？

“明白了，不过那些游荡者可能不会乐意。”克劳迪亚道。

“那就告诉他们，他们的损失，我们来补偿……他们要多少就答应多少，对于死人，我们尽可以承诺的大方一些。”

“那么还剩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我们该怎么找到他们？”

海格力斯悠然回答：“有些事，自己做不到，就让能做到的人去做。既然沈奕能够利用剧情人物，那么我们也可以利用。我们找不到莎拉丹尼尔，可不代表……恶龙军团也找不到。”

他抬起头，看看身前众人：“是时候请我们的布拉基大人和它的恶龙军团出马了，我敢打赌，我们的布拉基大人对于龙珠承载者的存在，一定有着超乎寻常的感知。”

……

下午四点。

钢铁厂内，金刚和周宜羽还在满头大汗的工作着。

他们正在继续着对异次元杀阵的修补与完善。

周宜羽负责钢材的成形，他手指所到处，不管什么形态的钢材都会自动变形成他所需要的形状。

金刚则负责铆接与组合的工作，尤其是对滑轮系统的安装，使得每个房间可以移动，从而增加迷宫变数。

庄羽和贝鸣则忙着在各个房间安装一些机关陷阱，使得里面布满杀机。

整个钢铁厂因此而变得诡异无比，到处是钢材横空飞舞，就象是有一对无形的手在操作它们，自发的完成拼合，组装，由无数零件变成一个整体。

没有花纹，没有修饰，每一个房间都泛着冷冰冰的金属原色，设计粗糙却简单实用，如果有谁不小心走进错误房间，等待它的就是各种阴损毒辣的机关。

“好了！开始移动！”金刚对着上面招招手。

温柔启动机关，杀阵各个房间开始沿着轨道做规则性位移，胖子仔细观察着各房间移动的状况，然后叫道：“我感觉到12号房间的轨道好象有点问题，老大。”

沈奕已跳到12号房间，对着那房间发动了激活异能，他也不管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一个激活下去，所有隐患自动解决。

“OK，完工了！”随着胖子的一声宣布，所有人同时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这就好了？”阿铠有些不敢置信的到处转悠。他们几个人只用两天不到的时间，就把这个异次元杀阵彻底布置完成，看起来到真是有如梦幻一般。

沈奕从上面跳下，擦了擦手说：“只能说基础工作全面做好，其实还可以加许多外挂设施。这个杀阵还需要一套中央控制系统，可以按照规律自行运转，这样就免去了人手操作的需要。”

“数控程序怎么处理？”

“不需要。”沈奕晃晃手中的掌上电脑：“宙斯可以代劳。不过它只能解决数控本身的问题，由于设施简陋，有些地方依然需要人手操作，这也正是让我头疼的地方……我们的人实在太少了。”

“让我来吧。”莎拉突然说。

“你？”沈奕有些吃惊。

“当然。”莎拉耸耸肩：“所有的操作我都已经掌握，你们在保护我，我怎么也应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沈奕想了想，点头说：“没问题，伊森，你和莎拉小姐一起，负责整个中央控制系统的安全保证，有问题吗？”

“我会尽力的。”伊森回答。

“庄羽，给地下控制中心加一套防护阵，告诉他们用法。洪浪，你去放四个终结者在那里，负责保护莎拉和伊森。”

然后沈奕从纹章中取出几把武器，都是一些普通的枪械，其中还有一把火箭筒。沈奕将武器交给莎拉和伊森两人：“带上这些武器，虽然这些东西能给那些家伙带来的杀伤微乎其微，但至少能让你们有所依仗，也更有勇气……希望你们不会用到它。”

“希望如此。”莎拉笑着接过武器。

沈奕看看时间：“OK，休息半小时，然后找个地方吃饭，算是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