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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亨里克同样步入庭院时,他只感觉自己浑身寒毛倒竖,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使得他直接抬起了手中的锯肉刀,手指甚至也已经挪到了机括的上面。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野兽能够带给他的紧张感。
在参与了诸多的狩猎之后,哪怕遇到在可怕,再凶猛的野兽,亨里克也能够尽可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于在面对那只藏匿在亚哈古尔监狱后方,浑身上下被雷电所包裹的黑色野兽时,亨里克也从来没有感到过恐惧。
但是在这一刻,也就是当他取出武器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掉到了冰窖里,从脚底到头顶一片冰凉。
他的血液简直已经停止流动了,亨里克明显地感受到了那个将身体裹在鸦羽披风之中的该隐赫斯特人的目光,尽管他戴着完全遮蔽了面部的面具,那寒冷而且锋利的视线仍然割在他的皮肤之上。
然而这个时候,张凉抬起了手,示意亨里克不要紧张。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在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感受到半分敌意,似乎对方只是“路过这里顺便看看”而已。
但这并不意味着张凉就对这个诡异莫名的猎人抱有半分善意,毕竟自己当初在教会镇所遭遇的险情就和这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更何况他身上还背着教会猎人路易斯的血债,张凉实在是很难摆出一副好脸色来。
但就在这时,这位该隐赫斯特的猎人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张凉颇为惊奇的动作。
他将右手从自己的长刀之上挪开了,双手非常自然地垂在身体的两侧,似乎是彻底地对眼前的两名潜在敌人撤去了防备。
“亨里克,你去看看阿梅利亚和安泰尔……我和他试着谈谈。”
张凉压着嗓子说道,亨里克听他的语气根本不容置疑,而且这位“血鸦”好像确实是另有来意,便按照张凉所说的,朝着另一边阿梅利亚所在的房屋走去。
亨里克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木屋的门口,而这个时候,头戴银色面具的猎人却突然抬起了一只手,朝着张凉的腰间点了两下。
他本能地去摸自己的腰带,然而摸到的却是半截断裂的长剑——他的路德维希圣剑损坏过于严重,巨剑剑鞘也放在了营地的里屋,这位访客来的实在是过于突然,以至于张凉都忘记了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武器这一尴尬的事实。
气氛有些凝滞。
然而下一秒,他便听见了一声低沉的冷笑,随后这名该隐赫斯特猎人便转过了身,慢悠悠地朝着营地侧面的山岩背后走去。
略一沉吟,张凉便快步追了上去,他的手心有些冒汗,左手不自觉地搭在了猎人手枪的握柄上,尽管这样的防备可能并没有什么用处。
那身影消失在了山岩之后,张凉放慢了脚步,缓缓转过了那道阴影,头脑之中已经模拟出了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然而任何一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就在他的面前,那猎人好整以暇地靠在一块岩石上,发白的头发垂在肩膀上,这让人根本无法猜出他的年龄。
“你还真是让人吃惊。”
对方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口音稍微有些奇怪……并不是说不好听,而是他的语调有着一种相当奇特韵律,仿佛与自己说话的是一名天生的贵族一般。
“野兽和毒蛇可不会把猎人撞出鼻血,呵,你难道是和女人打架了?”
“……”
张凉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的衣装,随后便试探性地问道:“阁下来这里究竟是需要什么?难不成你想要狩猎这些妇女和儿童的血?”
“如果我说是,你打算怎么办?”
该隐赫斯特猎人像是突然有了兴趣一样,他一撑背后的岩石,朝着张凉的方向走出了两步:“像那个教会的蠢货一样死得不明不白,还是像那个女人一样歇斯底里?”
“然而你需要的是血污,这些东西在她们那里是找不到的。”,张凉不为所动,他回忆着曾经出现在自己梦境与记忆当中,有关于该隐赫斯特猎人的种种线索:“难不成你打算随便弄一点血去糊弄你的女王?”
那猎人只是冷笑了两声,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张凉的嘲讽。
“那个女人,那个妓女,她现在情况如何?”
他的这个问题有些突然,在那几秒钟,张凉的脑回路飞速地旋转着,他对亚莉安娜此人并不是特别的关注,也从来没有想到她会与这个该隐赫斯特猎人存在什么联系。
“确实不太好,尤瑟夫卡医生甚至没有办法查清她的情况,应该不只是发疯那么简单。”
张凉说道,实际上他还隐瞒了一些东西,因为尤瑟夫卡所说的话实在有些过于奇怪,按照她的说法,亚莉安娜似乎出现了某种“怀孕”的特征,但却又并不明显。
正疑惑间,张凉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想起了自己在初次见到这位教会镇的夜之女时她身上穿的那件颇具“诱惑”的红色礼服,现在想来,那绝对绝对不是亚楠城区的衣着风格与样式,反而更像是某种古旧的贵族所喜好的衣装。
“她是该隐赫斯特人。”,面具之下的声音直接点破了张凉的疑惑:“我本想将她带回该隐赫斯特,但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困难了,而且归乡也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罢了。”
“闲话说完了,那么就进正题吧。”
该隐赫斯特猎人的声音突然便沉了下去:“把那血给我。”
“血?”
张凉一愣,但他立即反应过来,这人指的似乎是……他从曼西斯学派呼唤来的怪物体内所获取的那一粒血珠。
他将那包着奇异血珠的布包取出,朝着对方轻轻晃了晃:“你要这个?”
“说实话它在我这里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我希望你能说清楚,你到底要用它来做什么?”
面对张凉的质问,该隐赫斯特人突然笑出声来,不同于之前那种带着不屑与冷漠的蔑笑,现在的他像是真的被戳到了什么笑点一样,只不过这他笑着笑着,那声音之中却又带上了一丝非常复杂的情绪。
像是在缅怀什么?
这个在过去一直以杀人狂魔的形象出现的该隐赫斯特猎人终于停下了狂笑,他直起了身体,轻轻地摇了摇头:“外乡人就是外乡人,我们的确更适合用这种方式交流。”
听了这句话,张凉的太阳穴猛地一跳,因为对方的语调与语气都发生了非常显著的变化,那股独属于该隐赫斯特的贵族语调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你应当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我说的对吧?亲爱的同乡。”
他摘下了自己的银色覆面面具,露出了那张曾经出现在张凉梦境当中的面孔。
站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那位有着东方面孔,曾经背叛了拜伦维斯学院,并且在苏美鲁地底遗迹当中窃取了那一份神秘血液的学者。
“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