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维琳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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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剑刃破开了野猪的下颌,那喷洒着腐臭气息的嘴巴被巨剑破开,肮脏的血液与残存的毒气混合在一处,张凉踏步向前,将全身力量顶在了剑柄之上。

路德维希圣剑朝着这巨型野猪的皮肉之中继续深入,而另一边,亨里克也箭步冲了过来,伸手便要去拿自己那把卡在野猪身上的锯肉刀。

但就在这时,这只狰狞丑恶的怪物突然不顾一切地用力一甩头,居然是将自己嘴巴上的伤势直接无视了。

伴随着这猛烈的甩头,野猪下颌上的伤口被进一步扩大,那血肉就这么被活活地撕开了,它的下颌几乎就这么分成了两截。

但这样的行动却也有了极其显著的效果,那把几乎将它的嘴巴劈开的圣剑与握着它的猎人一齐摔到了数米开外,它那已经“四分五裂”的嘴巴甩动着,浓重的鼻息喷出,这野猪一边发出怪异的吼叫声,一边迈开了双腿,朝着正前方冲去。

亨里克的手终于碰到了自己的锯肉刀刀柄,但他紧接着便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停下这食人野猪,他的双脚死死地撑着地面,双手紧握着刀柄,刀刃在野猪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口,但这畜生显然已经彻底地发了狂,任由自己身上的伤口扩大,也拼着命地朝前冲去。

锯肉刀从野猪的身上脱出,亨里克踉跄了两步,又是两把飞刀出手,但那细小的伤口却并没有办法起到半分阻碍的作用,但是,就在这庞大的身躯即将碾压在张凉身上时,张凉的躯体上却突然炸起了一片尘埃,在一声清脆的机括声中,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锋利的教会长剑已然从沉重的剑鞘中抽出,伴随着猎人的行动轨迹在空中拖曳出了一道银亮的光芒,张凉背后的焦黑猎人披风高高扬起,身体擦着野猪的身躯闪过,那带着金属尖爪的手套在野猪的另外一只眼睛用力一扫,登时带起了大片血花。

长剑深深地刺入了野猪的身躯,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咆哮,那长剑被迅速拔出,随后又再次刺下,伴随着这样的动作,张凉身上的猎人衣装与披风立时沾染了不少的血液。

这巨型野猪的挣扎愈发的无力起来,刚刚最后的冲撞似乎已经耗费了它残存不多的体力,而此时,紧贴它身侧的猎人则在接连不断地扩大着它身上的伤势,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剑刺下后,一股无比庞大的血之回响冲入了张凉的体内,而这股血之回响,也终于让他回过了神。

张凉转身脱离,而那食腐野猪,也终于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半分声息。

这样的一个怪物,与其说是被武器杀死的,倒不如说是活活失血而死的,亨里克和张凉都为这巨型生物的生命力感到惊异,因为无论是张凉用路德维希圣剑制造出来的伤口,还是身体侧面那锯肉刀所撕裂出来的创伤,都足以让一个普通的活物变成死尸了。

但就是在这种前提下,这怪物却仍然挣扎了如此之久。

张凉用披风擦去了自己脸上的血污,他走到一旁,将路德维希圣剑重新组合了起来。

“难怪街道上没人……难不成亚哈古尔的人喜欢用这种东西来巡逻么?”,张凉骂道,他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生怕从什么地方再冲出同样的东西来。

亨里克来到了那庞大的尸体旁边,迅速地将刺在它身上的几把锯齿飞刀回收——包括插在野猪眼球上的那一把。

但就在他准备将这些飞刀上的污浊血液甩去时,远处的一处房屋中,却依次走出了三名亚哈古尔绑匪打扮的男子,在他们的身旁,还跟着两只已经带着明显兽化痕迹的猎犬!

“哈!”

其中一人抬起手来,手指直直地指向了张凉两人的方向,口中发出了一声怪笑。

张凉与亨里克对视了一眼,他撇撇嘴,左手将一支采血瓶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右手则握住了圣剑的剑柄:“你怎么看?”

“有点麻烦。”,亨里克的声音无比平稳,他的视线并没有在这三人身上停留,而是越向了他们的后方:“但我想去那里面看看。”

“那两条狗……”,张凉看着那两只从不同方向绕过来的猎犬,某些不太好的记忆登时涌上了心头。

两条猎犬发出了响亮的吠叫,但其中一只还未来得及闭嘴,一把锯齿飞刀便精准地飞入了它的口腔,在强劲力道的推动下,这飞刀的锯齿刀刃立时穿透了猎犬的脖颈,它那兽化严重的身躯使得这种穿透伤变得更加明显,而没等这猎犬缓过神,第二把飞刀随即射到,斜着贯入了它的头颅。

亨里克叹了口气,他左手在腰间一抹,再次取出了两把锯齿飞刀,古怪的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喏,只剩一条了。”

没等他话音落下,那手持巨剑的猎人便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已然沾满了鲜血的花纹巨剑在夜色中带出了一道血色纹路,裹着黑色制服的身影从黑暗之中冲出,凶悍的攻击赫然是将三名敌人同时笼罩在了挥砍的范围之内。

……

欧顿小教堂迎来了自己的新客人。

尤瑟夫卡对此并不太关心,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便不怎么允许维琳离开自己的视线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张凉或者爱琳看重这个女孩,更是因为尤瑟夫卡已然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学生。

好学而且聪明的学生已然来之不易,更何况还是一个可人且有礼的女孩?

“尤瑟夫卡小姐……我有点害怕。”

维琳合上了书本,她感觉自己有点静不下心来。

尤瑟夫卡轻轻拍了拍维琳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他们都是老练的猎人……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不,我不担心张和亨里克叔叔。”

维琳用力地摇头,她有些恐惧地看了一眼通往欧顿小教堂大厅的楼梯,说道:“我看见了那个新来的人,他让我感到害怕。”

“那是谁?”

尤瑟夫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但她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噢,我听亚莉安娜说了,那好像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怎么了?”

维琳不安地看了尤瑟夫卡一眼,她挪了挪椅子,靠向了尤瑟夫卡的身边:“我听到威廉先生和亚莉安娜小姐在讨论他……那好像曾经是他们的邻居,但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威廉先生还偷偷说,这个人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尤瑟夫卡皱起了眉,她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于是便嘱咐维琳留在这里,自己则走向了教堂的大厅。

教堂的一角,亚莉安娜正照看着昏昏沉沉的路易斯,见尤瑟夫卡从书房中走出,这位夜之女便朝着她打了一个招呼。

然而,在尤瑟夫卡提出了关于那位新访客的问题后,这位教会镇的妓女便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医生,我不建议你去接触他。”

“他很像威廉的老邻居,我曾经也见过两面……但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被诊断出了兽疫,于是逃到了禁忌森林里,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亚莉安娜小声地说道:“这太奇怪了,他现在居然还活着,身上不仅连半点兽疫的迹象都没有,而且还变得年轻了。”

尤瑟夫卡四处看了看,却没能找到之前住在亚莉安娜对面的威廉。

“他们在哪儿?”

亚莉安娜指了指一侧的大门:“应该在那边,威廉想去探探他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