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一百四十二章 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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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张凉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带着维琳小心地向后退去,恰好看见尤瑟夫卡从通道处走出,便将维琳轻轻地推了过去。
女孩看上去有些失望又有些疑惑,但是当她看见张凉脸上的表情后,这些情绪又转化成了担忧与害怕。
尤瑟夫卡抓住了维琳的手,她看了看张凉的双眼,随后快步上前。
“你怎么了?”,她忧虑地问道,在张凉的眼睛里她并没有看见任何与兽疫相关的迹象,但是猎人的目光却相当的混乱。
过了十多秒,或者更久,他终于缓和了下来,但是大脑中却仍然浮现着那诡异而巨大的影子。
知觉的覆盖范围与那事物的大小相比极其有限,张凉能够“感知”到的仅仅只是两只巨大的手掌,它们就搭在那教堂门口的左右两边,至于这两只手掌和手臂所连接着的身躯,则是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外。
“这东西……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朝着尤瑟夫卡摇摇头,转身回到了门边,再一次尝试着将自己的感知发散出去。
大脑与灵魂深处传来一声闷响,感知在即将接触到目标的瞬间被“弹”了回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张凉整个人猛撞在了一面透明的墙壁上,心口与头部立时一阵剧痛。
他伸手撑着墙壁,用力地喘着气。
张凉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在欧顿小教堂的上方看见过这种可怕的事物,如此庞大,而且诡异的存在简直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它显然不是后来“爬”上去的,否则就凭它这么大的躯体,没有可能不制造出响动,这教堂中的人又不是瞎子和聋子。
“是洞察力的缘故么。”
张凉一边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一边直起身子,朝着门外慢慢走去。
如果说这个大家伙原本就存在,那自己反而不用太担心什么,毕竟自己从这门前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凭这体型,它如果想一巴掌盖死自己,恐怕早就动手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张凉箭步冲了出去,随后扭头看向教堂的墙壁。
他愣住了。
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墙壁之上空无一物,就像往常一样,他看不见任何的异常,甚至还能观察到欧顿小教堂墙壁上的一些沧桑裂纹。
张凉这怪异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尤瑟夫卡的注意,她盯住维琳不要乱动,自己朝着门口走去,张凉这样的举动让她非常担忧,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检查一下。
“停下!”,张凉朝着门口的尤瑟夫卡医生伸出手,阻止她继续朝自己靠近,他盯着那教堂的墙壁,再一次的,将自己的知觉蔓延了过去。
他刻意减缓了速度,但还没过两秒,一股可怕的冲击力却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刚刚组织起来的知觉瞬间溃散,张凉下意识地连退数步,随后抱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混沌间,他听见了尤瑟夫卡的呼喊声,随后,他便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托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朝着另一个地方拖去。
眼前一片黑暗,张凉甚至感觉自己的五感已经脱离了身体,整个人都处于茫然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黑暗才渐渐褪去,变成了明亮的灯光。
……
“张……”
维琳的声音传来,她抓着张凉的手臂,轻轻地摇晃着,但下一秒,她便被什么人拉开了,取而代之的是尤瑟夫卡的声音。
“能看到我么?”,她凑到了张凉的面前。
“当然可以。”
张凉有气无力地将头部朝后靠了靠,尽量地与尤瑟夫卡的脸保持距离:“尤瑟夫卡小姐,你的脸漂亮而清晰。”
尤瑟夫卡的眉毛挑了挑,当即退后了一步,与张凉拉开了距离。
“你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一些血液?”,尤瑟夫卡伸手指了指两支放在桌面上的采血瓶,里面的色泽明确地告诉张凉,这些血液是尤瑟夫卡精制过的,质量应该要比他搜刮来的那些水货好上不少。
但仔细想了两秒,张凉还是摆了摆手:“算了吧……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你刚刚怎么了?我看到你突然晕倒了。”,尤瑟夫卡坐在了张凉的正对面的椅子上,一脸忧虑地问道:“作为一名医生,我希望你不要隐瞒自己身体的状况。”
张凉轻轻地摇头,随后他开口问道:“尤瑟夫卡小姐,你们最近在教堂里,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响动?”
听了这个问题,尤瑟夫卡疑惑地与旁边的小女孩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同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教堂附近有不少从亚哈古尔来的人,最近没有人敢出去。”
听到这里,张凉才注意到,尤瑟夫卡白皙的脸上也透着一股病态的疲惫,很明显,这种幽闭而且压抑的生活对每个人都造成了较大的负担,更何况她还在不断地想办法精制血液。
尤瑟夫卡叹气道:“至于其他的响动,我没有发现……”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却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张凉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是看见了一个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教会猎人的黑色制服相当粗糙地批在他的身上,一张毯子落在旁边的地上。
维琳走过去,抓起那毯子,温柔地披在了路易斯的背上,这个可怜的教会猎人发着抖,伸手死死地抓住了毯子,眼睛看着前方的灯光,嘴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他……”,张凉看着路易斯的模样,心中有些发凉,他小心地问旁边的尤瑟夫卡。
医生苦涩地笑了笑,她伸手抬了一下眼镜,说道:“身上没有外伤,但是这里,显然不太对。”,她用手指在脑门上轻轻地点了点:“那些怪物,据说曾经是研究疯狂知识的人,所以在变成那样后,也会继续渴求人脑里的学识。”
张凉换了个坐姿,问道:“你是说那些,吸脑怪?”
“吸脑……怪,呃,很直观的名字。”
尤瑟夫卡反应了过来,她点点头道:“就是它们,据说曾经有不少拜伦维斯的学生最后发了疯,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实际上,对于一般人来说,如果不幸接触到了禁忌的知识,那么遇上它们并不是什么坏事。”,尤瑟夫卡相当认真地说道:“从认知上去除这些隐患,可以免除非常多的麻烦。”
“但是,这种过程也非常的具有破坏性,而一个人所拥有的知识越多,那么最终遭受到的痛苦和破坏也就越重,就像他那个样子。”
尤瑟夫卡看着路易斯叹了口气:“这还是你及时救了他的结果,如果再晚一些,恐怕他连话都说不了了。”
张凉撑起身子,踉踉跄跄地走到路易斯的身旁,在他的边上蹲了下来。
“啊,啊。”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模糊的字眼,听起来更像是在呢喃着什么,听了一会儿,得不出完整的信息,张凉便准备起身,但就在这时,一个词语突然从他的嘴中冒了出来。
“亚莉安娜……”
张凉停住了动作,惊奇地看着路易斯,但却发现他仍然是原来的模样,似乎刚刚那个名字只是他随口“蹦”出来的。
于是张凉抬起头来,看向尤瑟夫卡:“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尤瑟夫卡皱着眉回忆着,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摇头:“依稀听过,但,但不是很清楚,这好像是个在教会镇很有名的女性。”
“维琳也不知道。”,见张凉看向自己,小女孩当即回答道。
“看来我得上去问问其他人了。”,张凉伸手拍了拍维琳的脑袋,扭身走向了阶梯,而几分钟后,他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名总是冷着脸老妇人用微妙的眼神打量着这位外乡猎人,语气中满是嘲讽:“哈,我就知道,只要是男性,总会去打听这些东西。”
“那是一个妓女,就住在教会镇里。”,说到这儿,老妇人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该不会想现在去找她吧?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是个猎人。”
“噢噢,你是不是想解释,自己不仅是个猎人,但更是一个男人?”
老妇人一开口,简直就停不下来了,她手里的拐杖用力地敲着地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但现在可是狩猎之夜,年轻人,收起你的心思!”
张凉面无表情地退后两步,朝着这位老妇人鞠躬道谢,随后快步离去,只留下这妇人仍然在喋喋不休着。
……
张凉没敢再去感知那教堂墙壁上的存在,他可以肯定,那里的的确确存在着什么东西,只不过自己目前还无法触及。
不知为何,他甚至有点庆幸自己之前不知道它的存在。
否则再怎么样,他估计都不敢将那些幸存者带到这个欧顿小教堂里安置……甚至于自己连欧顿教堂的大门都不敢踏进去。
他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在了一旁,因为就在他的正前方,一名手持巨斧的教会巨人已然发现了他,正在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
“麻烦。”,张凉伸手抓住了路德维希圣剑的剑柄,迎着这教会巨人走去。
横扫的巨斧被轻松避开,巨剑扫动,立时便在教会巨人的腿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此时的张凉就算不使用那源自老猎人的腿骨的力量,也一样能够冷静地应对这些教会巨人的进攻了,而面对这种大体型的敌人时,他手中的路德维希圣剑则发挥出了远超平时的威力,这种本就是为了巨型敌人的武器在舞动间不仅会制造出伤口,同时也给目标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力。
沉重的圣剑伴随着身体的转动砸出,不偏不倚砸在这教会巨人的腿弯处,可怕的冲击力使得巨人瞬间失去了平衡跪倒在地。
锋利的长剑从作为巨剑剑身的花纹剑鞘中脱出,猎人灵巧地避开了巨人挥下的拳头,抢入了那教会巨人的怀中,左手一把抓住那挂在教会巨人脖子上的金属铃铛,朝着下方猛力一拽!
锋利的长剑剑锋从巨人的喉头挥过,大量的血液登时涌出。
那痴呆的巨人松开了斧头,想要用手去堵住脖子上的伤口,但是那鲜血却不同地从他的手指缝中流出,十数秒后,这庞大魁梧的躯体便软倒在了地上,他身上那沾染着污垢的白色教会衣装在转瞬间便被血液染红。
重新将花纹剑鞘绑在了背上,张凉走向了大教堂区的中心广场。
在这个大教堂区的广场中,有着大量的尸体,这些死者都集中在场地的最中央,每一个都呈跪拜的姿态,从衣着上来看,这些人都应该是治愈教会的成员,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没有外伤,一个都没有。”,张凉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这些尸体,发现这些身穿教会制服的死者似乎是以某种比较奇特的方式死去的,死去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他们身上不仅没有伤痕,甚至连被胁迫的痕迹都没有,每个人的衣着都相当整齐,脸上的表情则更是奇怪,仿佛他们死前都进入了迷幻的状态一般。
张凉在这些死者的脸上只能看到一种快意与向往。
这种场景让张凉很不舒服,他草草地检查了一下这些尸体,随后便朝着上一次找到路易斯的方向走去。
这教会镇中处处都透着不正常的气息,而根据以往的那些梦境记忆,张凉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大致地回忆出这附近的街道和小路,这让他的行动得到了相当大的便利。
小路两侧的房门与窗户都紧闭着,路边则躺着不少的尸体,看样子都是这附近的居民,相对的,不少房屋门口的提灯都是熄灭的,一条路走下来,张凉发现自己居然看不到几家正常的住户。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正前方道路尽头却突然出现了两盏闪着红色灯光的提灯。
张凉走上前去,轻轻地叩响了左侧提灯边上的房门。
约莫数秒后,他听见了一个柔美的声音:“门外是谁?”
“你好,女士,我是……”
“噢?猎人?”,那屋内的女子反应颇快,她似乎将身体紧靠在了门上:“您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我几乎以为是一个迷路到这里的疯子。”
她犹豫了两秒,随后说出了一句让张凉心跳加速的话:“原则上来说,在狩猎之夜我是不会提供服务的,不过您既然是一名猎人,那说不定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如果您能告诉我可以避难的地方的话。”
女子轻笑道:“想要做些什么,或许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