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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巨大的食腐乌鸦挪动着自己笨重的身体,在地上缓慢的移动着。
它虽然喜好腐肉,但是在因为兽疫而发生变异后,对于鲜活的血肉也同样抱有极大的兴趣。
所以它现在就遵循着自己的判断,朝着那有血腥味传来的方向挪去。
于是它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浑身沾满了烟尘,身上血迹斑斑的猎人。
或许出于生性中的贪婪,这只巨型乌鸦并没有呼唤自己的其它同伴,而是自顾自地挪着躯体,从台阶上蹦了下去。
它落在了猎人脚边,利爪勾住了皮质衣物,拖着自己笨重的身躯爬上了目标的小腹。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具“尸体”的温度,这只巨大的乌鸦兴奋地扑腾了一下自己的翅膀,便准备开始啄开猎人的腹部。
那沾满了灰尘的手突然探出,用力地掐在了那乌鸦的脖子上,随后猎人的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双手同时发力,将这巨大乌鸦的脖子朝着一边扭去。
一种极其恶心的触感传到了张凉的手中,他一脸嫌弃地将这具尸体抛到了旁边,随后扭头看了看四周。
他现在掉在了一条相当不起眼的小道上,整条路仅能够允许两人并行,而在他的身下,则有着一具已经被压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从尸体上的兽化症状以及死前的动作来看,他应该是被从上面摔下来的张凉活生生砸死的。
猎人斧落在了一米开外的地方,张凉伸出手,将它捞了回来,随后便取出一支采血瓶扎在了大腿上。
血液修复身体时带来的舒畅感让身上的疼痛得到了缓和,张凉坐了起来,迅速地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情况。
该在的东西都在,既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的物品,也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的身体零件。
这个地方完全在那城防机枪的覆盖范围之外,所以张凉倒是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扫死在地。
“咳咳!咳!”
张凉用力地甩甩头,将一嘴的灰咳了出来。
“我的命越来越硬了。”,张凉自嘲道:“希望这不是错觉。”
他猫着腰,开始顺着这条小道小心地前进,他现在其实就在那个危险的平台的边上,张凉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探头,凭借对方身为猎人的视力是不可能看不见的,到时候估计又是一阵枪林弹雨。
这一条小道约莫有50米,呈弧形,从高塔的下方迂回过去。
然而在行进到了约莫一半的时候,张凉却听见了呼吸声,非常的粗重,不像是野兽的,倒像是人类的。
“有人?”
张凉迟疑了一秒,但他强行忍住了自己那想要探头查看的冲动,而是继续前行。
如果真是活人,那么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个猎人……而猎人中,能够直接无视那高塔上的城防机枪的,要么是机枪的使用者本人,再要么,就只能是机枪使用者的同伴了。
“咔嚓。”
张凉听见了脚步声,似乎是那呼吸声的来源朝着什么地方走出了一步,并且踩在了碎石上。
此时距离高塔的下方已经只有区区二十米了,张凉咬咬牙,保持着缓慢的移动,一点一点地朝着安全的区域靠近。
事与愿违。
尽管张凉知道在这旧亚楠之中根本没有完全安全的地方,但是此时此刻,当他看见正前方一个朝着自己慢慢走来的兽化患者时,仍然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心中那破口大骂的冲动。
所以说墨菲定律是个好东西,它能够让人在任何一个时间段任何一个地点直接陷入抓狂的状态之中。
张凉停住了脚步,手心微微有些冒汗。
“千万别乱叫,千万别……”,他看着这只身形佝偻的人形野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手指默默地调整着猎人斧的位置。
就在下一秒,这只野兽的嘴巴便张了开来,不等它叫出声来,张凉便当先一斧头挥了出去!
鲜血在惨叫声中喷溅了出来,张凉毫不留情地一摆手中的猎人斧,斧刃便从它的喉头划过,在汹涌而出的鲜血中,张凉大跨步向前,朝着高塔的方向就是一阵狂冲。
那平台上的脚步声已经变得急促了起来,没跑几步,张凉便听见了武器破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迅速转身,猎人斧顶着这攻击猛力一扫。
锋利而致命的锯齿长矛堪堪被猎人斧阻挡下来,张凉借由对方的力量退后一步,左手在斧柄上用力一拽,长柄状态下的斧头在身前荡出了一个圆弧,将对方的攻击再一次地阻挡了下来。
“力量好大!”
张凉勉强站住了脚步,但却根本没有办法再次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只能借势朝后退开。
对方穿着和自己基本一致的猎人制服,不同的是,张凉身上的是短披风,而他身上的披风则要更长一些,通体呈黑色,显然是被活活熏黑的。
在看到这人面目的刹那,张凉便感觉自己的心头一颤,拿捏猎人斧的双手莫名地有些发软。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
上面布满了伤痕,原本棱角分明的面庞已经被彻底毁容了,嘴巴的侧面有着一道巨大的伤口,早就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却没能完全愈合,这就让这个猎人的脸完全没法看了。
一个挂坠在他的胸口晃动着,原本应该有手指长的金属挂坠此时已经只剩下半截,相应的,在这挂坠的位置,猎人的胸口有着一道巨大的伤疤,他的猎人制服已经被划开了,可以看见那已经结痂愈合的皮肤。
看着那仅剩半截的猎人徽章,张凉心中有些发苦。
近似于矩形的下半部分已经彻底遗失了,残存的,类似于“圆筒”的上半部分也已经磨损严重,显然,曾经有什么致命的攻击从这猎人的胸口扫过,破坏了猎人徽章的同时,留下了这道可怕的伤口。
这是火药桶猎人工场的象征。
张凉很清楚,有三名火药桶猎人工场的成员留在了这旧亚楠之中,原本自愿为撤离的居民们断后的他们,却在这漫长的时间中从杀戮者变为了守护者,他们没有再猎杀这些兽化者,而是选择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请听我说,我没有要和你们作对的意思!”,之前的猜测成了现实,张凉却是再也没有继续战斗的想法,他一边朝后躲避,一边对着这不断朝自己发动进攻的猎人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帮一个朋友!”
锯齿长矛仍在挥动,速度快,力量大,动作到位,但却有着一丝机械。
张凉将猎人斧竖起,用力将对方的进攻挡下,双眼却是接触到了对方的目光。
他惊奇地发现,那双眼睛没有半分神采。
就和其他野兽的眼睛一样,这名猎人的瞳孔也是溃散的,但奇怪的是却没有呈现出那种属于兽化瞳孔的黯淡黄色,而他的身体,也同样没有呈现出任何的兽化症状。
但是,这一对眼睛就像是死了一样,张凉甚至无法从里面读到哪怕一点思想,也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仿佛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仍然进行着猎杀,只不过最终攻击的对象只会是自己,而不会是那些已经兽化的人类。
“够了!”
张凉咬牙站稳脚步,转身踏上了旁边的木质楼梯,借由地势躲过了对方的挥砍。
他将身体底盘放低,长柄的猎人斧垂在地上,下一秒,这灌注了张凉全身力气的猎人斧便带着呼呼风声回旋而出,那木质扶梯上的栏杆登时断裂,在白色的烟雾之中,张凉带动着武器划出了两道巨大的弧线。
“铛!”
武器的碰撞让张凉的虎口发麻,但是他的动作仍未停息,借着这一次挥砍的惯性,他的身体继续旋转,任由锯齿长矛从自己的腰间擦过,双手却没有半分放松,坚持着将猎人斧砍向了对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