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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中,张凉远远地观望着那团在黑暗中来回摇晃的白色光芒,咽了口唾沫。
那两个灯泡一般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只徘徊在下水道中的巨大野猪的眼睛,当他再一次站在这下水道口的时候,便清晰地回忆起了上次被这只恐怖的“巨兽”正面撞中时的具体感受。
张凉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身体被那冰冷而恶臭的肉块撞上,随后便朝后飞去,而在他落地后,这只猛冲过来的畸形野猪居然便顺着惯性直接从自己的身体上压了过去!
这样的死亡过程简直让他印象深刻,张凉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尝试一次。
且不说这样挂掉到底有多难受吧,如果他去跟别人说“我被一头猪压死了”,恐怕也根本不会得到任何的同情,他甚至能够想象到自己跟别的猎人抱怨这件事情时会得到的回答。
“丢人的东西,你退出狩猎吧!”
张凉戚戚然地想着,再一次看向那黑暗中的闪光,而下一秒,这光影便消失了,显然是那头巨大的野猪在某个地方转了个身,此时正背对着通道的入口,而且它似乎停了下来,因为张凉并没能听见任何的脚步声。
张凉并不清楚被这头巨大的野兽夺走的血之回响到底有多少,他只觉得无论是出于自己的怨气,还是出于夺回血之回响的渴望,他都不应该放弃这样的机会。
右手的武器保持在了手杖的状态,从之前的印象来看,自己的目标绝对能够被放进“皮糙肉厚”的范畴之内,在这种情况下,金属长鞭上面的锋利刀片恐怕不会有太多的效果。
他小心地在冰冷的脏水中挪着步,步伐所引发的水声隐没在了水流声之中,张凉大睁着眼,确定着那黑色的轮廓与自己之间的距离。
实际上根本用不上视觉,很快,他就已经闻到了那种可怕的臭味。
这是一种相当浓重的尸臭,同时还有一种可怕而微妙的烘臭,这让张凉感觉呼吸无比困难。
距离逐渐地缩短,张凉已然听见了这只野兽粗重的呼吸声。
螺纹手杖在手掌中转了一圈,随后便从一个相当狠毒的角度刺向了眼前野猪的尴尬部位。
“吼!”
凄厉得吼叫声贯穿了整一个亚楠城。
这头巨大的野猪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瞬间失去了四足的平衡,四条腿朝着旁边一岔,居然是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但这可怕的折磨却仅仅是个开始,下一秒,手杖以极度残暴的姿态从野猪的体内拔出,在短短的一个呼吸后,便再次刺入了已经几乎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野兽的体内。
野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它如同发了疯一般剧烈地挣扎着,“挂”在它身后的张凉被这股巨力带离了地面,那伤口在挣扎之中被直接扯裂,张凉也随之被甩飞了出去,身体直接落在了冰冷的水中。
野猪发出了如同人声一般的惨叫,张凉听见了它沉重的脚步声,当即朝着一旁滚出,几乎就在下一秒,野猪那大的夸张的脑袋便撞在了张凉边上的水道墙壁上,肉体与砖石的碰撞是如此的猛烈,血液、碎石与地上的冰水一起溅到了张凉的脸上和身上。
那代表着血之回响的白色光芒就在他的边上,张凉几乎是本能地抬起了手杖,反手用力地刺向野猪的眼睛,脆弱的阻碍被螺纹手杖尖锐的底端轻松贯穿,随后,张凉果断地启动了螺纹手杖上的按钮。
刀片的旋转与展开几乎在瞬间就讲巨大野猪的脑内破坏得一塌糊涂,而它的挣扎也随之停止,重重地扑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张凉喘着气撑起了身体,强忍着恶心将螺纹手杖抽出,在地上的水中迅速地洗掉了上面的残渣碎肉。
被夺走的血之回响以及巨大野猪本身的能量流入了张凉的身体之中,他从这具巨大的尸身旁边绕过,朝着另一端慢慢走去。
在走了几米后,他便来到了一个略微宽敞的空间中,看上去像是修建这里到时候用来堆积建材和调整建材方位的,只不过现在这里已经一团混乱,张凉依稀看见了几个躺在水中的人影,其中第一个已经只剩一半了,而另外两具则还算完好。
显然外面那只巨大的野猪不是个吃素的主,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或许和兽化病也有一定的关系。
一具尸体引起了张凉的注意,它斜靠在墙壁之上,张凉走了过去之后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具猎人的尸体。
他的面部已经被损毁了,非常的惨烈,但身上的猎人衣装却保持得还算完好,而他的左手正死死地攒着什么东西。
“不是加斯科因。”,张凉轻舒了一口气,加斯科因神父的衣服与一般的猎人制服有着比较大的区别。
张凉伸手将死者手中握着的事物取出,却惊奇地发现这东西自己居然有!
虽然因为光线昏暗,张凉却能够直接判断出这事物的真实样貌,这是一枚锯肉刀猎人的徽章。
张凉有些无奈,从这一位的死前的情况来看,他显然也是一个保有神志的猎人,如果自己能够早一些遇到他,或许两人都能够得到一定的帮助。
只是在这狩猎之夜,猎人们也大都自身难保了。
“那么接下来,应该往哪里走?”,张凉摸着黑前进着,他倒是不担心这里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那野猪显然是下水道一霸,这地方恐怕是不会有什么活物了。
这个时候,他的手掌却像是摸到了什么痕迹,感觉像是人为的划痕,非常明显,高度与自己的肩膀齐平,从触感上来看,倒像是有人用什么东西划出来的。
于是他停住了脚步,尝试着用手指去感受这个图案,没几秒钟,张凉就确认,这根本就是一个猎人的印记符号!
“是外面那个人留的?”,张凉有些疑惑:“还是说其它人留下来的……会是那些披着乌鸦羽毛的猎人么?”
符号的出现说明他并没有走错路,于是他便顺着墙壁朝前慢慢地摸索,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开在通道左侧的相当不起眼的门洞。
“终于出来了!”
张凉欣喜若狂,当下踏上了楼梯左转走了出去,下一秒,他便再次看见了亚楠那特有的建筑尖顶以及怪异而沉重的天光。
在短暂的休息后,他爬上了眼前那极长的梯子,也终于确认了自己当前的位置。
在亚楠新城区的下方,靠近下水道的位置还有一座规模稍小的桥,它与直通教会镇的大桥平行,而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教会镇那凸出的平台的下方!
“建筑师脑子有坑吧……”,张凉摇了摇头,满脸的蛋疼与无奈,这一路过来他简直就是经历了千难万险,但到头来,直线距离上却根本没有走出多远。
“那么这条桥,连接的应该就是亚楠和教会镇的下方了?”,张凉有些头疼,他发现自己之前对于亚楠地区的地形构想显然还是有些太简单了,天知道在那种生产力下,这样的大桥是怎么架设起来的,难道说是让几百只圣职者野兽来搬砖?
他走到了桥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里躺着两具尸体,分别是一个大块头的雇佣兵和一个普通的亚楠居民,杀死他们的是沉重的劈砍,与神父家下方的那具尸体如出一辙,显然加斯科因已然到过了这里。
然而,就在张凉的眼睛扫过桥对面的两侧时,他的脸色却突然变了一下。
他朝着桥对岸走去,而在张凉走下这座大桥的瞬间,便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怒骂。
他看见了一台升降梯,就在大桥一侧的支柱中,这显然是一条用于沟通亚楠镇上下的便捷通道,从地形位置上来看,这架升降梯如果升到顶部,它与吉尔伯特的家的距离也不会太远!
“我tm……唉。”
张凉无力地骂道,随后便来到了升降梯的拉杆边上,将其重新启动:“至少以后,不用再绕路了。”
他自我安慰了一句,便转身朝着之前预计好的方向走去。
……
一路上都是加斯科因所留下的痕迹,显然这位神父的狩猎技巧相当娴熟,而那些手持利器的亚楠居民们也并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当张凉顺着一条长楼梯慢慢走上去时,却闻到了新鲜而浓重的兽血气味。
“嚓!”
远处传来了利器劈砍肉体时所发出的声响,同时伴随的还有血液喷射时的声音。
张凉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奇特的墓地,墓碑胡乱地排列在地上,就如同一簇簇的灌木丛。
就在这些墓碑的另一头,一个身影正单手举着斧头,一次又一次地劈砍着地上的一具躯体。
“加斯科因?”
张凉下意识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身穿黑色服装的神父仿佛听见了张凉的声响,他用力地将卡在尸体上的猎人斧拔出,慢慢地转过身来。
他的帽子压得很低,眼睛仍然被布条遮蔽着,上面似乎已经沾满了各种血迹与污渍。
“呼……”
他朝着张凉的方向抬起头来,微微地喘了两口气。
“到处都是野兽。”,神父的面容上没有半点表情:“而你……迟早也会变成他们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