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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凉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脸疲惫地回到宿舍时,恰好撞上了从隔壁宿舍归来的林梆。
张凉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可不怎么样。
脸色灰败不说,精神更是有些萎靡,衣服上更是沾有不少的污迹,甚至还有一点被火焰灼烧所形成的黑色痕迹。
“你……去救火了?”,林梆愣了两秒,在仔细地观察了张凉的造型后,提出了疑问。
张凉摆了摆手,问道:“宿舍什么情况?”
“不知道,我没有再进去过……不过一些贵重物品我都搬到隔壁了。”,林梆指了指隔壁宿舍的门:“盯了一晚上,没有人再来过,你去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张凉拍了拍自己死党的肩膀以示感谢,随后便打开了宿舍门走了进去。
在踏进宿舍的瞬间,张凉的动作便顿住了,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就像是被入侵了领地的兽类一样,张凉在这一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地盘”似乎给什么人践踏过,这种感觉非常的清晰,以至于他浑身上下都感到非常的不愉快。
林梆打着哈欠去了隔壁宿舍,他看上去是困得够呛,张凉则将背包放在了椅子上,开始查看宿舍的各个角落。
眼角突然捕捉到了一个白色的微小光影,张凉迅速转身,却是在半掩的门后看见了一个瘦小的白色身影。
他连忙将门关上,将那白色的影子露了出来。
“咦?”,他惊奇地发现,这藏在门后的小家伙,居然是一个与猎人梦境中一模一样的白色信使!
不同于在梦境中所看到的信使,这个小家伙是单独出现的,它伸展着自己的胳膊,在张凉走近后,便用力地指着门边上天花板的一个角落,同时不断地发出“呜呜”的低沉声音。
“什么意思?”,张凉有些不解,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小信使显得有些着急了,它挥动着双手,将脑袋也抬了起来,干瘦如筷子的手臂伸得笔直,不断地朝张凉示意着。
在这种情况下张凉如果还看不懂信使的意思那可就有些蠢了,于是他便将椅子搬了过来,架在了信使所指示的墙角的下方,自己踩了上去。
而当他与那个小角落的距离靠近时,张凉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伸出手去,小心地扣了一下那块白色的墙皮,才发现这一片的墙皮比旁边似乎要厚上一些,于是他手指立即发力,居然是将这块墙皮生生扣了下来!
约莫有1厘米的厚度,表面上的并非是墙漆,而是某种与油漆类似的涂层,与这栋老宿舍略微斑驳的墙壁颜色非常的相似,而当张凉看见上面那微小的黑色孔洞时,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小物件的功能。
这是一个摄像头,经过伪装的小摄像头,规模甚至要比一般人认知的针孔摄像头还要小上两圈,如果不是信使的提示,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宿舍里多了这样一个东西。
但是当他回头去找那个白色的小家伙的时候,才发现它已经不见了,地面上也没有任何的痕迹,仿佛刚刚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张凉将这摄像机扔到了地上,随后将椅子腿压在了上面,用力一压,在听到硬物的碎裂声后又补了两脚,这才将已经基本散架的微型摄像机用纸巾包了起来,直接甩进了厕所的马桶下水道之中。
他现在根本不担心自己会丢失什么贵重物品,因为很明显,那个能够不惊醒林梆摸进宿舍的家伙恐怕根本就不是冲着财物来的,要么是垂涎男色的变态,再要么……
张凉宁愿是前者。
他来到了自己的衣柜门前,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了当时林梆的描述为什么这么奇怪。
“你衣柜的锁没了!”
林梆当时是这么描述的,张凉一开始还以为是林梆没睡醒或者平时修仙修傻了,现在他才明白,林梆真的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是的,锁没了,他娘的整个锁孔连带着旁边的一圈不锈钢全没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凉感觉自己的背脊发凉,他将衣柜门打开,仔细地检查了缺口,发现这个有手腕粗的圆形缺口简直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样,缺口光滑无比,半点毛糙的痕迹也无。
张凉立即翻找了起来,在衣柜的最底下,他翻出了自己的那个行李箱,发现上面的锁已经被打开了。
当他将箱子拎出来后,发现深藏在里面的短柄火枪还在,但是那个装着兽化血液粉末的盒子却不翼而飞,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个装着赵逢给自己的资料的U盘。
“该死!”
张凉来回检查了数遍,这才确信,这两件物品的的确确失踪了。
他黑着脸将所有的东西归回原位,他现在有些明白林梆为什么会被吓成这个样子了。
林梆的警觉性他还是相信的,这个家伙早就给张凉这一段时间的异常锻炼出来了,林梆本身就是一个睡眠偏浅的人,不管呼噜打的再响,梦话吼的再厉害,只要有异样的响动,他都能第一时间跳起来。
但是又是入室,又是破坏柜门,甚至还安装了摄像头……这所有的事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更何况他们这两栋老宿舍楼的宿管大爷们出了名的能认人,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人上楼,是肯定会被拦下的。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凉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
入室之人的目的与手段让他摸不着头脑,自己破坏摄像头的行为是一定会被发现的,甚至于来访者对他的信息已经有所了解,这种信息恐怕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家庭或者是经历,更是涉及到他最近的一些具体问题,包括他的噩梦,再包括兽化病的一些信息,还有与赵逢的接触。
但奇怪的是,这位不受欢迎的访客似乎还有着某些奇怪的底线。
林梆的所有东西都没有被碰过,任何财物也没有被动过,而最让张凉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这把猎人短柄火枪居然也没有被动过手脚,仿佛对方默许了这件高危险的武器的存在一般。
“会是警方么?”,张凉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如果会是警方的话,应该是光明正大的上门来搜查吧?而且为什么明显最重要,威胁最高的枪会被无视掉?”
他用力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理清自己的思路,但是越想越不得要领。
于是另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我特么,是不是应该在外边租个房子了?”
张凉苦恼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却是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赵颂雅的。
“躲不过哟……躲不过。”,他苦笑着接通了电话,传入耳中的是赵颂雅那明显被压抑下来的抽噎声。
她似乎尽力想让自己正常的说话,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就又没有办法正常地说出口来。
于是张凉决定自己先说些什么。
“抱歉,我当时赶过去……但已经晚了,他掉了下来……节哀。”
张凉在生活中并非没有经历过长辈或亲友的离世,尽管这类事情会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好受,但是也仍然在他的精神承受范围之内。
毕竟更可怕的事情,更残酷的分别他也在梦境里经历过了。
“你,你当时在?”,赵颂雅问道。
“我在对面酒店……林梆说我们宿舍遭了贼,所以我就赶紧退房离开了,才出门,就看见了对面的火光。”
张凉说着,然而电话那头的哽咽声却越来越重,最后已然演变成了哭声。
“怎么会这个样子?明明我昨天才看过他的!”,赵颂雅似乎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痛苦,她断断续续地抛出了一句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凉呆呆的看着窗外,手机屏幕的光芒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他明白,自己的目标是非常纯粹的,他想要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而搞清亚楠的一切……也只是途径与手段而已,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
至于猎人这个身份,他到目前还没有办法以猎人自居,他不知道这个职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身份在当代社会存在的意义……同时,他也对猎人身份可能带来的负面效果感到恐惧和害怕。
他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了赵逢的最后一幕,那些盘绕吞吐的火焰和那些怪异的味道,使得他想到了在熊熊大火中燃烧的亚楠,以及在亚楠的街道上奔跑以及被烈火所焚烧的无辜居民们。
张凉能够感受到当时赵逢的心情……那种哀嚎他在梦境中听过无数次,那些被兽化病侵蚀的人们用自己最后的理智宣泄着自身的痛苦,但最后却只能够被猎人们列为必须排除与猎杀的目标,当它们倒在血泊中时,所发出的声音与赵逢是如此的相似。
至少,张凉肯定了一件事情,只是他没有办法以此去安慰赵颂雅。
当赵逢坠至楼下并停止了呼吸时,张凉看见,他身上那些怪异的兽化毛发已经全部消失了……正如赵逢所希冀的那样,当他死去时,用的是实实在在的人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