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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国师,据统计……”
王茂悦拿着一份账簿说道。
虽然对国师的暴行很不满,但既然已经这样,王市舶使还是很明智地认命了,毕竟他是贾似道亲信,而国师是贾似道靠山,说到底大家是一个体系,他不可能进行干预,当然,他也没能力干预,那么也就只能为国师提供配合了,反正他也没损失,相反还能跟着一起捞一笔。
“我不需要听伤亡数字,我不是地方官员,那不是我需要关心的,我只想知道这次收缴的金银和铜钱。”
杨丰晒着太阳说道。
他这三天根本就没出去,一直就在市舶司内宅,就连吃饭都是两个美少女给他送进房间里,至于他在里面干什么,外面的人就根本不知道了,不过纸张倒是用了很多。
“呃,这个倒是也统计了。”
王茂悦说着在账簿上翻了一下。
“各种类型的金锭,金叶,金饰加起来,总计二十六万八千四百一十二两,另有金钱三百三十二万一千六百五十八枚,总重约三十三万两,实际收缴的黄金超过六十万两,而各种银锭加起来总计一百二十万八千七百一十九两,另有银钱三百三十二万六千五百四十一枚,重量合计约三百万两左右,不过也不太确定,这些银钱各国皆有,大小并不一定,不像金钱多为大食人所铸一钱重的,至于铜钱至今还未统计完,但已经统计出的约二十万贯,金银都是边收缴边统计,铜钱人手不足只能先放一边,但估计在三百万贯左右,铜钱并不是色目人喜欢收藏的,他们最喜欢的是黄金。”
他对着账簿说道。
“也就是说实际咱们这一次收缴的金银铜钱合计约一千一百万贯,咱们大宋五分之一的岁入啊!”
杨丰说道。
金银比在一比六,中国古代一直都是在五到七之间,明朝中期随着美洲白银涌入才破八的,到清朝后期才与国际接轨为十五,而一两银等于一贯钱,当然实际有浮动,而且还得分成色,但大致上就是这样,六十多万两黄金就是近四百万白银。再加上四百万白银,这时候色目商人使用白银并不如使用黄金频繁,大食系统的各国使用钱币主要就是第纳尔金币,这是他们的标准货币,一枚重量约四克多点,实际上西方金币都这样,包括拜占庭的索丽徳也是这个重量,所以白银和黄金差不多数量很正常,毕竟黄金是大家最喜欢收藏的,他这一次是抄家而不是市面交易。
同样这也是铜钱少的原因。
银和铜更多用于流通,而黄金更多用于收藏。
“还是抄家爽啊!”
杨丰由衷地感叹道。
“国师,您要不是放纵劫掠,咱们抄到的财富还会翻两倍。”
王茂悦说道。
“呃,这叫与民同乐!”
杨丰说道。
王茂悦无语了一下。
“给那三千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每人两百两银子,剩下的送临安,告诉贾似道,分三百万给我,我准备成立一家海运商号,给他一成股份,再给你半成,这三百万是用来建造新式商船的。”
杨丰说道。
王茂悦随手拿起一旁的笔开始改账簿,这三百万就算漂没了。
“再给我找个无人岛,我要闭关几天!”
杨丰说道。
“大坠岛无人,就是海湾入口处那座!”
王茂悦说道。
“那就它了,备船,我要过去!”
杨丰说完直接站起身,他后面俩美少女立刻上前,眼巴巴用渴望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留下!”
杨丰摸了摸她们狗头说。
两个女徒弟潸然欲涕,但可惜杨丰装没看见,径直出了市舶司,此时外面的街道上还在收拾残迹,虽然大规模战斗其实第一天就结束,剩下两天都是掏耗子洞,而且死尸也都在这两天抬走,不过城内那些随处可见的鲜血这个也得处理,另外一些周围各地来晚了没赶上的,还一脸不满地在各处豪宅尤其是蒲寿庚家,寻找各种他们感觉有点价值的东西拿走。可怜蒲家的繁华就这样一夜落尽,据说蒲家男丁全部被杀死,女人基本上被扛走,整个蒲家的豪华府邸内现在一片狼藉,能划拉走的都划拉走了,就连一些珍稀的花木都被挖走,甚至连池子里养的鱼都被人网走,那些曾经令人仰望的亭台楼阁,就像拔光毛的孔雀般凄凉地立着。
不仅仅是蒲家,泉州城内所有色目商人的繁华都这样一夜落尽。
这是一场彻底的清洗。
而他们的精神寄托之地,则全都在烈火中化为废墟,这座城市属于他们的印记,就这样在三天时间里被统统抹去,估计还能让以后人们想起他们往事的,也就只有那些被贫民们扛回家生孩子的色目女人了。
“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二条人命啊!”
王茂悦一脸感慨地说。
“请注意你的立场,你应该说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二名逆胡授首。”
杨丰淡然说道。
“景定元年春二月初八,泉州色目人作乱,前提举泉州市舶司蒲寿庚袭杀泉州都监徐闻据城反叛,幸得国师大驾至,遂以水师及归顺海盗攻克泉州平定叛乱,斩逆胡首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二级,泉州军民死难者四千六百七十二人,知泉州事,泉州通判,知晋江县皆为逆胡所害……”
王茂悦面无表情地说。
“你很有才!”
杨丰笑着说。
这是和稀泥的办法,如果真要追查截杀国师和公主的底细,那么肯定会牵扯一大堆幕后人物,这件事不可能只有蒲寿庚等色目人参与,他们只是被当枪使,背后肯定还有一大堆正在因为公田法而不满的朝廷官员和地方士绅,这些海盗也不是蒲寿庚自己有能力召集的。而对贾似道来说杨丰血洗泉州的屁股得他洗,国师可以不管什么律法,但作为宰相他得替国师承受朝廷上各派系的攻击,以这种方式就算到此为止,那些幕后黑手们没有截杀过国师,国师也没有血洗过泉州。是蒲寿庚不满宗教税带领泉州色目人造反作乱,这些逆胡的确野性难驯,幸好国师驾到才一举平定他们的叛乱,至于死的那一万多色目和四千多军民,那都是交战中死的,而战乱中老百姓抢了色目人货物和女人朝廷抄了他们家产这都是不值一提的。
如果那些敌对派系敢纠缠这件事情,那么贾似道就查到底是谁在幕后主谋截杀国师和公主。
估计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那些幕后黑手们不会傻到玩鱼死网破的,反正他们输了这一局,那就认输好了,他们又没受什么太大的损失,死的色目人算倒霉,最后这件事就会随风逝去,深宫里的赵昀也不会知道更多,估计他也不想知道更多东西,他是个聪明人,而贾似道开开心心发这笔横财,八百万贯啊,他足够用这笔巨款完成国防线建设了。
这才是政治。
当然,这与杨丰无关。
他才不会管擦屁股的事呢!
紧接着他出城,在埋色目人的万人坑边欣赏了一下,这是一个真正的万人坑,死的那一万多色目人尸体全扔在这里面,为了避免发生瘟疫还用生石灰厚厚盖着,这时候还正在一车车盖呢,这样杨丰就很满意了。他就像个视察形象工程的领导般慰问了一下工人们,又嘱咐王茂悦别忘了再立个碑,但不能是正常形状的碑,直接用花岗岩雕个石豚,将色目人叛乱经过刻上,以便让以后来这里的色目人都知道该如何做人。对此王茂悦倒是很赞同,毕竟以后再有色目人来做生意,肯定还会像之前那些一样住下甚至常住,那么必须得让他们先学会懂规矩。
这个万人坑是最好的教育。
总之就这样了!
紧接着他登上一艘战船上了泉州湾口的大坠岛,在战船离开后,他立刻联系上小倩,随着流星划落光门出现,无数大大小小的钢梁钢板之类不停向外喷出,在他面前就像废钢材市场般堆了一大堆,到最后甚至把一个巨大的柴油机和变速箱都喷出来……
呃,杨丰是来造船的。
未来他的主要势力范围都必须以水路连接,比如说台湾,比如说泉州这边,还有明州的船场,这些都必须得乘船,但就这时候帆船那普遍不超过五节的速度,让他不得不把很多时间浪费在路上,他必须得有一艘速度足够快的船,小倩不可能给他扔一艘来,那么他也就只能自己造了。好在这对他来说并不难,毕竟对他来说焊接又根本不需要工具,他的灵魂能量可以轻易解决船体的焊接,唯一的问题也就是动力系统,但这也就是一台渔船大马力柴油机的事,他又不是造驱逐舰,无非一艘百吨级的小游艇罢了,虽然他的力量还不足以搬动成吨重的柴油机,可自己焊个龙门吊装上倒链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情。
他拿出一卷图纸,就像个即将施工的工程师般看着。
这就是他三天的成果。
“这也是千头万绪啊!”
他看着图纸上自己设计的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