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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仙界开发的第十个年头,终于出现了草地,这是一个让人极度舒适惬意的惊喜,赵然和周云芷坐在外围,静静享受着眼前的这片青绿。
过了很久很久,周云芷忽道:“我决定了,将来就算合道,我也不飞升了,我要进混沌仙界。”
赵然愣愣看着周云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云芷看着赵然,坚定道:“十万年太久,我只要一万年,属于自己的一万年,而不是听命于人的十万年!”
又沉默了许久,赵然道:“周真人,再过一两年,我就要合道了。”
周云芷震惊的转过头来,盯着赵然,说不出一个字。
赵然接着道:“我有个想法,混沌仙界今后必然要成为我们道门的主世界,为了加强对混沌仙界的开发,真师堂应该慢慢移入混沌仙界,外面的大明世界,可以由联席会议主持。”
周云芷问:“联席会议是隆庆元年成立的,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说完自失一笑:“这不可能……我发现,你的所有举动,都似乎在走一步看三步,为什么会这样?”
赵然笑道:“我是气运之人嘛,大家都这么说,哈哈。”笑罢,又道:“我翻阅过各位真师们的档籍,周真人您的寿元还有十年,宋天师是三年,嗯,现在是两年了,希望他合道成功……器符阁里,杨真人还有八年,王景云天师还有十八年;宝经阁中,郭真人有十三年,东方天师有三十六年;雷霄阁,杜天师有九年,炳月真人有四十八年;三清阁,武天师还有二十年,喻真人有三十二年;东极阁,赵真人还有十四年,李天师还有十七年。除了东方天师和炳月真人,基本上都在二十年以内,因此,二十年内逐渐将真师堂迁入混沌仙界,应该是可行的方案。”
周云芷问:“真师堂迁入了,那佛门呢?如何应对?”
赵然道:“二十年,足够佛门将混沌仙界变为他们的证道往生之处了,也就谈不上应对了。再者,联席会议的各方成员,我预估二十年也差不多炼虚了,不会出现断层。”
混元湖边的谈话,让周云芷更加坚定了将来迁入混沌仙界的决心,她对尽可能多的容纳修士更为上心。头一个,就是尝试炼师境修士迁居的问题,可惜大明修行界只有一个天明道长,找不到第二个标杆,因此,刚入炼师境没几年的王悟森就成了周真人的标杆。
王悟森在混沌仙界中停留了三天后,感到还是有些够呛,他表示,顶多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再久就熬不住了。由此说明,处于炼师境中后期的修士其实已经具备了入住混沌仙界的资格,只是不太把稳,等到明年开拓完后,此间或许就可以向炼师境开放了。
弘道站在先贤峰东侧的崖畔,端着照相法台一张一张拍摄着群峰深谷,以及山中若隐若现的殿宇和草庐,认真拍摄的同时,脸上还不时露出微笑。
赵然走过去问他:“拍完了么?”
弘道又抓紧拍摄了最后两个镜头,一脸满足道:“别看现在依旧是秃山,但只看这山势,看这峭壁,将来铺满绿树青草后,定然是个云深不知处的所在。于此间悠然静坐,与二三道友品茗谈法,不知是何等快意……拍完了,可总觉得没有拍够,回去让天龙院各位师兄弟们看看,他们怕是神往不已。”
赵然道:“如何?没有亏待你们佛门修士吧?”
弘道惭愧道:“道门行事果然大气,是我们猜忌多疑了些,智心、慧娴、元生他们都过得很好,我拍了很多他们结庐的相片,回去后可以向其本寺交差了。”
赵然小声问:“今年迁入的色满和确吉松赞两位上师交了天龙院多少信力?弘道大师你们扣下了多少?”
弘道眉毛一挑:“弘法真人可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天龙院绝不会挣这笔过路钱。”
赵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开个玩笑,大师不要介意。既然放心了,咱们回去吧。”
一行离开混沌仙界的时候,众修士们都聚在先贤殿中恭送,眼见着赵然、周云芷、弘道、王悟森等一个个出了混元诸天灵光门,几位新来的修士都心情复杂。
元生和色满以前在天龙院一起参加过玄慈涅槃大法会,算得上熟识,向他道:“色满师弟,还记得弘法真人么?”
色满道:“岂敢或忘?当年的黄冠小道士,如今已是大德高道了,实在令人感慨。”
谈了几句当年旧情,元生问:“以师弟的悟性,我以为是要证菩萨的,怎么也进了此间?”
色满摇头:“在吐谷浑受的伤,好不了啦,我师向伽林真活佛求恳,活佛念在我忠于佛事,还算有些功劳,允我入驻此间。”
元生道:“元丹大喇嘛爱护弟子之情,天下皆知。”又问:“这一年,吐谷浑怎么样了?”
色满叹道:“不好办啊,伏罗川、白兰、沙州,叛乱此起彼伏,难以平息。去年十二月,白兰城再次作乱,我有几位师兄弟都被征调过去了。对了,你们夏国大雷光寺的觉远也去了,听我一位师兄写信说,很是勇武,颇有几分金刚之相。”
提到觉远,元生回忆道:“觉远啊,悟性极为通透的,进境奇速,天龙院玄叶堂甚至认为,他是百年来佛门缘法第一的后辈。四十年修行,由和尚而沙弥,勘破比丘,直入阿罗汉第二境,据说可比肩道门楚阳城……”
色满打断他:“师兄怕是不知,去年六月,觉远开了身识界,入菩萨境第一观智行舍智了!”
元生惊讶:“已证菩萨果了?”
证得菩萨果的觉远打了两个喷嚏,自觉莫名其妙,连忙施法内视己身,没有查出中了敌人邪祟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
白兰城中的桑阿庙已被踏平,十几具被烧成枯骨的尸体倒在墙檐下,还保持奋力爬行的姿势。宫室军正在从主殿里往外押解人犯,出来一个用铁锁串上一个,一排一排往外走。
来自巴颜喀拉山三柱寺首座延伽走了过来,禀告:“觉远大师,有两位弟子战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