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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然建起了仲裁庭办公框架,接下来又没事干了,看了看远处巨石上睡觉的欧阳谷老先生,再瞧了瞧崖壁下抓紧时间辛苦修炼的李腾信,赵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日子有点闲得慌。
正闲的手足无措之间,裴中泞飞快的跑了过来:“赵师兄,今日的笔记我已经记好了,请师兄过目。”
赵然精神一振:“哦?快拿来我看看。”
接过裴中泞递来的文稿,赵然坐到书案之后,翻开浏览,开篇就是一首小诗:
“星河空锁满池辉,
汉庭斜挂半春帷。
浮舟弄影箫声碎,
槎上贯月见紫微。”
赵然眼皮跳了跳,再往下看,却是一篇小品,说的是裴中泞自己常年深锁庆云山洞天之中,不得见世间人情、凡尘百态,女儿家整日幽怨徘徊,怅然不可自已。于是央求兄长,得了个道门行走的职司,终于来到山下的故事。
整篇文字都充满着浓浓的伤春悲秋之感,其中又隐隐暗含相思不得之意,直看得赵然额角见汗。
在裴中泞满含期待的目光中,赵然不得不昧着良心大赞:“这文笔,啧啧,当真绝了!中泞师妹一出,世间何人还敢写书?”
裴中泞大喜:“真的吗?赵师兄不是龙安大才子山间客吗?师妹我哪里比得上师兄?师兄会不会过誉了?”
赵然硬着头皮道:“旁人我不知道,但我是不敢再下笔的。”
一番夸赞,将裴中泞哄得“世间无男子,唯有赵师兄”,这才转入正题:“那个……师妹写的都是过去的事吧?那什么?记述今日的文字呢?”
裴中泞道:“还没写呢,那是后面的故事了,主线还不曾展开,还要多做些铺垫才好。师兄以为如何?”
赵然很想告诉他开篇直入主题到底有多么重要,但想了想,自己都写不好,哪里有资格教训别人?因此便没忍心打击裴中泞的积极性,反正读者只有两个,一个自己,一个二师兄余致川,倒也无所谓了。
于是点头:“好,师妹大才,我是提不出更好建议的。这篇文字就请师妹飞符发给我二师兄看看吧?”
将余致川的飞符联络方式给了裴中泞,看着裴中泞喜不自胜的将这篇文字发出,赵然心里算是松了口气:“这几天自己的飞符可以省省了,这能节省多少银子!”
正闲聊之际,就见天上一只白鹤翩翩而来,正是白山君。
白山君落地后,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仲裁庭的布置,然后迈步过来,向赵然道:“小道士,猴子那边提出来了,要谈判。”
赵然问:“山君,怎么个谈法?提了什么条件?你们答应了么?”
白山君道:“仙子说了,想问问仲裁庭是个什么意见?”
赵然道:“仲裁庭是为了约束战事,防止波及无辜而设立的,当然,如果战事双方同意,也可以向仲裁庭申诉,由仲裁庭来裁决。但一经仲裁庭裁决,双方必须遵守,否则仲裁庭有武力维持裁决的权力。这一点,你们要想好。”
白山君道:“好,那我回去跟他们商量,小道士你等着我的消息。”
当夜无话,众人都是修士,风餐露宿甚为寻常,更何况有赵然在,几个道门行走肯定不会饿着肚子。点上一堆篝火,赵然从储物扳指中取出各色美食美酒,这顿晚餐当真是吃得有滋有味。
第二天时,白山君飞回来找赵然,询问现在应该怎么办。
赵然问:“山君,你们现在攻得上去吗?”
白山君道:“强打的话,肯定能把太华山打下来,我们现在优势很大!”
“那就继续打下去啊?”
白山君“啾啾”了两声:“可那样死伤会很惨重啊。”
“那山君此来究竟何意?”
“大伙儿想问,我们要是攻山,仲裁庭能不能帮忙?”
“这个恐怕不好吧?你们之前都说了,这是你们妖界内部的纷争,我们直接参与,说得过去吗?”
“前天你们不就参与了吗?小道士你还抓了好多对方的家伙,怕不下有百十个吧?你看,不都在那里绑着呢?”白山君伸出翅膀,指着树林中那些绑在树上的妖兽。
赵然用魏致真给的一张四阶禁制符,配以五张二阶五行符箓,在树林里布设了大范围禁制阵法,将这些妖兽都圈禁起来,动弹不得。
灵狼月影真君最惨,那张四阶禁制府直接拍在他头上,被赵然拿来作为阵眼了,此刻嘴角歪斜,兀自昏睡不醒。
赵然道:“前天那场大战,我们仲裁庭可没有直接参与,我们那叫战场联合执法。”
白山君有点懵圈:“小道士,什么是战场联合执法?你到底在说什么?”
赵然道:“所谓战场联合执法,并不是直接参与战事,不偏帮谁,也不打谁,而是将不守规矩的妖兽拘押起来,等待后续裁决。你再看那边,那边还有几只獾、两头野牛,可都是你们这边的。这说明,我们联合仲裁庭是公平公正的。”
那几个家伙大战之时蹿出了仲裁庭立下的战场界约,被魏致真和骆致清当场擒下。他们二位严格按赵然的设定来捉妖,眼中自是没有远近亲疏之分的。赵然见了之后也没放生,算是给自己倡议建立的仲裁庭加了一道公正公平的光环。
白山君看了看那几只被捉的己方妖兽,也不在意,只是问:“小道士,那你说说,要怎么做才能像前天一样,去太华山上联合执法?”
赵然笑了:“当然是遇到违返仲裁庭临时条例,或者做了临时条例限制之外、道门不允许的事情。如果你们发现对方有这种情况出现,就可以申请仲裁庭仲裁,如果仲裁结果对方不遵循,那我们就可以出手强制执法。”
白山君被这些词句绕得头昏脑涨,有些不明所以,赵然于是道:“山君可以把我刚才说的话记下来,蟾宫仙子估计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白山君无奈,只得又扑楞着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