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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秦安和李淑月的意料。在李淑月说出今天的事情后,秦友谅只是痛骂吴宝龙和刘麻子不是东西,并没有坚持要守着煤矿,他给秦向山打了个电话,问问意见。
秦向山也支持李淑月放弃对煤矿的管理,他认为机械厂和煤矿的供给合同可以继续生效,用优惠的价格收购煤炭可以附加给煤矿更高的转包价格。
莫一鸣在朱秋英的支持下,花了二十万买通了朱宏志,不惜要了几条人命也要拿下这个煤矿,足以说明煤矿的抢手和暴利了。
煤矿并不缺接手的,当李淑月和秦友谅,王银秀谈起她将来的打算时,秦安离开了大伯家,许多事情他只需要悄悄推动一下就够了,并不需要他擅自去主导他人的人生和自由。
回到家时,秦淮正在打电话,难得地用了一口并不十分地道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青山镇腔调,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沟通困难。
李琴正在认真研究一个保险箱,她仔细地翻着说明书,又不放心地用锤子敲敲打打保险箱的四周。生怕这是粗制滥造的产品。
秦安一看这情景,就知道李琴已经确认了儿子的户头上有一笔对她来说不亚于天文数字的钱。
秦淮和颜悦色都挂断电话,秦安疑惑地看着他:“爸,和谁打电话啊?”
“安小姐,人家在国外帮你忙着出版,也没收你一分钱好处,难道也不打个电话感谢一声?”
秦淮说完,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儿子,秦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时,秦淮终于叹了一口气,“我儿子一下子赚了他爸,他妈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咱们当父母的也太没用了。”
“我们要是没用,怎么生的出这样的儿子?”李琴说道。
李琴昨天晚上被刺激得睡不着觉,今天看到账户上那一串零后,虽然还是有难以压抑的喜悦,但却相对平静了许多,开始考虑这一大笔钱的用途,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买了一个保险箱用编织袋兜着藏着放到家里,把存折和钱藏起来。
秦安看父母没有被自己突然赚了这么一大笔钱的事实给震惊得手足无措,相对平静的反应倒是省得了秦安预备的一番引经据典古往今来无数优秀人才少年得志的说辞,来让他们接受儿子小小年纪与众不同的事实。
秦安想想也是,做父母的总是比别人更看重儿子取得成就的事实,而不是去关心这种成就多么让人惊讶,去猜疑,去焦虑,就像莫扎特的父亲发现5岁的儿子能够作曲时。并没有怀疑儿子是不是学会了说谎和抄袭,并没有去研究儿子为什么有这样天才的表现,而是筹划着在儿子6岁时到慕尼黑开始巡回演出。
秦淮无比的骄傲,想想去年宿舍楼院子里有一个孩子考上了重点大学时,一片片羡慕惊叹的声音,那在秦淮面前卖弄的口吻说着只有考上好大学,才能找到好工作的孩子父母,秦淮顿时觉得自己的儿子高出别人不止一筹,考上好大学,不就是为了找到一份好工作,找到一份好工作还不是为了钱?咱的儿子现在就能赚比你重点大学毕业生多出不知道多少倍的钱了。
“秦安,我听安小姐说你是完全交给她为你找出版社,甚至相当于版权都是彻底交给了她,你要是写着玩的倒也算了,可听安小姐的说法,你似乎是真打算拿你的小说赚点钱,既然如此,你当初怎么就那么相信那时候才刚认识不久的安小姐?”秦淮不觉得自己的孩子是个缺心眼的傻孩子,所以才更加奇怪。
“我也没有多想啊,她要拿去就拿去,她要给我钱就给我钱。”秦安也不能说他和安水的感情有着十多年的深刻记忆。安水巧笑嫣然的音容相貌,安水的一言一行,安水的处事准则无一不历历在目。
她喜欢喝什么样口味的红茶,她喜欢一下午盯着热乎乎的红茶汤色变得金黄,她喜欢在自己合上的书页里放下一枚印着英女王头像的硬币,她喜欢安静地看着夕阳落下,她喜欢靠在床头望着窗外黎明渐渐地到来……安水整个人,整个人干净通透的灵魂,秦安清清楚楚,他若不信任安水,甚至不会信任自己了。
李琴不知道这些,她听着儿子完全就是缺心眼傻孩子的回答,气得拧着他的耳朵,“以后再有什么事,得让你妈来给你管着。”
李琴觉得儿子的出息越来越大了,儿子以后肯定能赚到比出版小说更多的钱,她得帮儿子看着,不能随随便便地交给别人了,她可不相信谁都像安水那样毫无贪婪自私的欲望。
“安小姐刚才和我说了,后续的作品很有可能十倍甚至百倍现在的收入……她会把小部分转到你的账上,但绝大部分会用来筹建一个投资公司,在什么英属什么群岛上注册。她说你的钱总不能都放银行里去,她给你决定了,希望你没有意见。”事实上秦淮听安水的意思,只是在征询秦淮作为秦安家长的意见,她倒好像有把握秦安不会在乎她怎么花那些钱。
这两人的这种信任,真有些莫名其妙,非亲非故的,秦淮对于安水说的那些什么投资、理财丈二摸不着头脑,只是唯唯诺诺地说由着安小姐的意思。
不出秦淮的意料,他的儿子果然对于将来十倍百倍于现在账户里的钱交给安水避开法律法规上的约束去打理,也没有表示任何担忧。
“你说你这孩子,我看你要是把这些钱都交给你妈,你都不放心,昨天给我们交底的时候,还念叨着指挥着我们怎么用这些钱。”李琴有些愤愤不平,觉得儿子不和自己亲了,对安水生出了一点敌意。
“你懂什么?儿子有儿子的想法,他要不和你说这钱拿去和二哥合伙,你还不是想着存银行将给来给他娶媳妇?你就那么点心思,和人家安小姐能比吗?二哥都说了,人家安小姐家是世代经商,家大业大,眼光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儿子不信她的眼光,都由着你倒真的是犯傻了。”秦淮帮着儿子说话,毕竟是男人,觉得有自己的一番事业才是真正的成功,赚到了第一桶金拿来开展事业才是正途,有点钱第一个念头就是存银行里只是愚夫愚妇的想法。
李琴被丈夫说得脸红,讪讪地道:“我就这么一说,你激动个什么劲。你要有本事你比你儿子多赚钱啊!”
秦淮一时语塞,秦安赶紧出声,“谁赚的钱不还都一样,总之是给我们一家人花的,我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花这些钱吧……拿去承包二中还有剩余不少。”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虽然说做父母的有权处理儿子的钱,但想想这些钱都是儿子赚的,也不能不听他的意见。
“咱一家三口每人配一部手机,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联系上。”秦安说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他对没有发达的互联网络没有什么不适应,但却有些不适应落后的通讯状况。
“不行,三部手机至少得三万多。每个月电话费都是几千。”李琴马上反对。
这时候家里装一部固定电话都是家境殷实的表现,谁要是手里拿个手机,哪怕是八十年代火起来的大哥大,也会被人当成大老板,手机高昂的通话费用,更不是工薪阶层能够承受得起的,如果家里配三部手机,李琴担心自己和秦淮每月的工资加起来都不够支付话费。
“我想买下十字坪米线店老板汤料的秘方。”秦安没有多和李琴去争执,他看得出来父亲很有些意动,和母亲做思想斗争的艰巨任务还是交给父亲好了,做好儿子的默默支持就够。
实际上这第二个要求才是秦安最希望李琴能答应的,他原本可以自己先偷偷摸摸地去做,但他并不想瞒着父母,家庭的幸福不就是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可以一家人来商量着吗?在争吵,说服,计较之间体味着的平凡琐碎的温馨,才是普通家庭的幸福最吸引人的地方。
秦安的第一个要求被李琴直接否决,虽然他的第二个要求听起来更不靠谱,李琴也没好意思马上枪毙掉。
“你要是喜欢吃那米线,你天天去吃都行,干吗要买人家秘方?那可是人家开店的根本,谁会轻易卖给你?”秦淮也不理解秦安的这个要求,他知道儿子绝不是用小孩子为了玩乐就会死缠着父母买玩具的态度来提出这个要求。
“反正我就两个要求,你们左右要答应一个。”秦安解释不了就胡搅蛮缠,倒是让觉得儿子能够说出一番大道理让他们耳目一新的秦淮和李琴恨不得揪着他耳朵审问他哪根筋不对头想这样胡乱糟蹋钱玩。
由着秦淮和李琴去商量,秦安打开了电视,新闻里正报道着央视标王的消息。
秦安记得九五年的标王是孔府宴酒,九六年应该就是秦池,倒不是他原来这个年纪时也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而是后来在大学里上市场营销课程时,老师总少不了拿这两个白酒企业说事。
秦安正准备换台,猛地看到公布了拿下央视标王那家企业的出价居然高达一亿九千八百多万……
秦池不是6666万拿下了96年标王吗?从什么地方杀出这么一家开了秦池三倍价格的冤大头出来?秦安莫名感叹,这个世界果然已经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