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入朕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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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驾！”

那顾盼生威的神鸟巨影投下，首相商容勃然变色。

朝歌乃人皇所在，气运所聚，即便是天界仙神，也有几分敬意，不会贸然于上空现身，俯瞰都城。

唯有妖邪之辈，肆无忌惮，才敢冲撞圣颜。

“此妖生于鸿蒙初成，对我大商自无敬畏，可惜空修万载，还是不知道境之妙。”

顾承著阴阳道卷，将其炼化为法宝，目的正是这头孔雀。

佛门孔雀大明王菩萨，最为顶尖的归元至境大能，在佛门大劫后，成中央婆娑世界之主，鸿蒙攻玄黄时，与后土西王母等大能一同冲击混元道境，可惜相差一线，功败身陨。

而孔雀大明王入佛门时，正是在商周之交，被那时来到鸿蒙大世界不久，四方传道的阿弥陀佛降服。

“既然证明了佛法无法助你成就道境，朕便为你开另一条堂皇大道！”

顾承招了招手，孔雀迎上那平和的目光，琉璃般的眸中，露出怪异之色。

具体说不上来，总之十分复杂，让孔雀深感诧异。

人皇它也见得多了，火云洞三皇引领人族崛起之时，它就在一旁观察，可这位大商之主的特殊，更在三皇之上，那深不可测的气息，竟似是……

不可能！

孔雀微微摇头，去了杂念，望向阴阳道卷，露出火热之色。

此宝得之不仅修为大涨，更对它的先天五行之道有无与伦比的裨益，绝不会错。

这是成道之宝！

志在必得！

“退！”

眼见孔雀按捺不住，羽翼振动，俯冲而下，商容虽未练武修仙，此刻亦是怒目呵斥，浩然正气，直冲天宇，形成一股凝如实质的气浪，往孔雀冲去。

孔雀长鸣，羽翼光芒流转，色分五路，赤光如火，青光蓬勃，黄光沉重，白光锋锐，黑光绵长，再合为一道，神光湛湛，冲刷而下。

那不仅是一道辉光，更在一呼一吸间，与天地同步同调，横跨寰宇的第一神通！

五色神光，无物不刷，睥睨苍生！

商容哪怕护驾之心再急切，也是挡不得孔雀这样的先天生灵，须发飞扬，天昏地暗间，就要被收入其中。

所幸在这一刻，顾承负手而立，身前的阴阳道卷自行一动，主动迎上五色神光。

针尖对麦芒，毫无花俏的互攻！

商容感到身体一轻，回到殿内，赶忙护在顾承身前，却不知就在这短短的片刻间，那阴阳神光已经与五色神光对拼了数万下。

天地看似一片清明，实则周遭的元气已化作混沌，其内有无数细碎辉光闪烁不停。

再过片刻，以孔雀为中心的百丈空间，更是化作一个独特的洞天。

阴阳道卷上，一句话凸显，字字大放光明，没入其中——

以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自身为铜！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洞天之内竟是显化万物，应有尽有，无穷无尽的压力从四方包围，孔雀陷入其中，迫不得已之下，自身也开始解化，转化为五色神光，于这无限狭窄又仿佛无限辽阔的洞天内，和阴阳神光做出毫无保留的拼杀。

于是乎，两道神光在云海中奔流，在雷霆中洗练，在地穴中汇聚……

又在万物生命中温养，在红尘意念中冲刷……

洞天内的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两者交锋的痕迹，起初孔雀还震惊于这件法宝为何能有如此神威，但很快就如痴如醉的沉浸进去。

阴阳五行，本就不分高下，都可化生万物。

有一说，凤凰得先天五行之气，孕育孔雀，又得先天阴阳之气，孕育大鹏，因此这对兄弟都是大能中一等一的存在，神通无量，但距离那混元化道的境界，又有一步之遥。

这一步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隔天涯。

先天成就越高的生灵，想要靠后天弥补就越发困难。

孔雀自鸿蒙诞生起修炼，足足数万载后入了佛门，又在西方极乐净土闭关，最终还是只能将五色神光化为五德神光，无法合阴阳五行如一。

这就是先天所限了。

可此刻，孔雀却从阴阳道卷中，发现了弥补缺陷的道路。

如果说之前还仅仅是先天生灵的直觉，那么现在就是无比的真实。

可惜这种幸福享受不了多久。

很快，孔雀就感到不妙。

感悟来得太快太多，它就如吃撑的胖子消化不良，原本收发自如的五色神光威力看似大涨，竟有了失控之势。

如此一来，双方对拼的本源逸散，环绕洞天，犹如涛涛无尽，横无际涯的大海，直接将两者包裹其中。

“不好！”

待得醒悟到这点，孔雀当机立断，身化虹光，就往外冲去。

可惜迟了。

刚刚还顾盼生威不可一世的孔雀，一头猛地撞在一层无形的壁障上，头晕眼花，哀声长叫。

它用自己的力量布置下禁制，捆缚自己，当真是诠释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待得烟消云散，顾承伸手，一道五色光芒落入殿中，却是再也飞腾不起来的孔雀，落于大殿。

姜氏黄氏看着它身上的色彩，只觉得目眩神迷，商容更觉得一股滔天凶威，威逼而来，却是孔雀犹自不肯臣服，努力昂起脖子，直视顾承。

顾承笑笑，一指阴阳道卷，其内文字展现，孔雀看了又不可遏止的沉浸进去。

学习使它沉迷。

待得孔雀几经折腾，顾承开口道：“你受限先天，单凭妖族之身，想要成就混元，是绝无可能，今日化生为人，他日才有成道的希望！”

这绝非画饼充饥，随着顾承的指点，孔雀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感到了未来的部分迹象，心神大振之下，终于心服口服，垂下头颅：“拜见陛下！”

行礼之后，它周身五色流转，化作人形，正是个面如冠玉，俊朗不凡的男子，再度拱手：“既入陛下门下，当有人名，从今日起，我名孔宣，为皇朝效力！”

妖族脾性直爽，孔宣更是心高气傲，顾承用他不疑，立刻下令道：“好，你去东夷，助武成王一臂之力，把九黎祖庭下面，那最后的巫族，给朕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