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一百二十四章 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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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虚无的神秘空间内。
时间的流逝荡然无存，这座能令任何生灵为之疯狂的囚笼，正是天道伏羲为魔尊重楼所设。
重楼性情肆意，随心所欲，并不在意神魔人妖各族之分，上古之时他和飞蓬交好，必然也会相助其转世，所以伏羲才运用天道，率先斩断顾承一臂。
但六道战场的开辟，将旧的平衡打破，天道也无法因天帝之位空缺，反过来困住魔尊之位的重楼。
随着时光的流逝，重楼刀削斧劈般的脸上现出道道波纹，赤发飞扬，根根竖起，眉心处耀起一道光辉。
那光辉是如此的纯粹，又是如此的清冷，就像是无垠的虚空，包含了无限的意义，绚烂归于平凡，回归最简单最平静的本色。
本源之光！
天道伏羲的封印，固然让重楼在漫长的岁月处于不可动弹的状态，但也是时时刻刻在与其抗衡。
这种磨练，亦是一种造化，无与伦比。
因此这一刻，当重楼陡然爆发，他对于本源的运用，已然登峰造极。
然而此时，空间内忽然刮起飓风。
巨脸浮现，双目透出凝如实质的神光，定在重楼身上。
时空变幻，乾坤挪移，一股苍茫神力轰然压下。
“镇！”
仅仅一个古老的音节，重楼的本源之光居然被再度压制下去。
按理来说，伏羲与天道相合，早就到达了这个世界的终极巅峰，哪怕一丝丝的进步，都不可能再有了。
但顾承于不可能中开辟出一条道路，上限突破，天道伏羲水涨船高，也由此得到提升。
“伏羲，上古之时，飞蓬斥你明为遵循天道，实则限于自己的枢仪法理，你不愿承认，现在如何？”
对于这点，重楼不怒反笑，声音里充斥着畅快：“最终，你还是走上了自己一直否定的道路！”
确实，天道伏羲固然受益，实力再度往上提升，却也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坚持。
天道不再是至高无上，无可动摇。
它也能被改变，自然也有可能被超越。
“痴愚妄言！”
那张巨脸开始波动，生出了明显的情绪。
“是不是痴愚妄言，那就让我亲眼见证，你和飞蓬的最终之战吧！”
重楼不光要欣赏伏羲的愤怒，他之所以激怒伏羲，为的正是一线机会。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在呼唤。
那是来自于本源之间的吸引。
在地皇神农逝去，祖魔蚩尤战死之后，天地之间能够与重楼产生本质吸引力的，唯有一物——
祖魔剑！
“成功了！”
六道战场中，夙瑶屏息凝视，看着九转修罗斩融化为最后一块碎片，嵌入紫色大剑的轮廓中，不由地露出狂喜之色。
本以为想要得到龙葵公主手中的碎片，必然有一番波折，没想到趁着人间过元宵佳节，轻松得手。
为防有诈，他们施以各种秘法，确保万无一失，终于恢复了这件可追溯创世三皇的无上魔剑。
别说夙瑶，场中一众的目光都是无比火热，齐齐探出手来，准备瞻仰祖魔剑的风采，感悟其中的本源规则。
可就在这一刹那，虚空洞开，重楼的本源之光，直接没入剑内。
轰隆！
仿佛一道狂雷凭空落下，刚刚还是剑胚的祖魔剑，瞬间延伸出锋芒毕露的剑形，汹涌澎湃的力量无止尽地暴涨，席卷八方，贯穿天地。
剑光辐射之处，一切仿佛被太阳爆晒的白雪一般，纷纷融化瓦解，转眼之间，辛苦建立的据点伴随着周遭的魔气邪异，被一扫而空。
“魔尊？”
孔璘的面色瞬间剧变，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自己在得魔尊召见嘉奖时，是何等荣耀的场面，但当重楼的本源之力真正到来，他又如那好龙的叶公，惶恐惊惧到绝望。
“就让我见识一下魔族的至强者吧！”
倒是魔翳撑起双臂，虚转幻轮，直直迎上。
他曾经为了夜叉族的存亡殚精竭虑，可谓为族群而活，进入了六道战场后，反倒更是活出了自我，即便螳臂当车，也要在最后的时刻，领略那至强的风采。
祖魔剑予以满足。
受天道伏羲重创崩散，得气运重组，再受重楼本源之光灌注，祖魔剑甚至没有特别针对哪一位，孔璘和魔翳就直接消失，向外疯狂逃窜的千叶与邪剑仙也直接不见。
“哈哈！来吧！”
夙瑶恐惧的神情凝固在一刹那，耳畔响起玄霄的狂笑，眼中闪过那羲和玄炎与望舒冰舞同时辉耀的光芒，然后陷入一片永恒的黑暗中。
祖魔剑肆虐天地，六道战场内的所有生灵都如末日来临，疯狂向外逃窜。
眼见大劫将至，一发不可收拾，永安当铺中，顾承举步。
第一步迈出，他来到轩辕丘上，轩辕神像面前的石剑晃动，石屑簌簌而下，人王剑再露锋芒。
第二步迈出，他来到仙界乾坤塔中，彻底压制伏羲剑的无尘欢鸣剑吟，震荡天宇。
第三步迈出，他来到自己开辟的六道战场，看向祖魔剑。
刚刚还霸绝天地，崩塌六道的无上魔剑，变得顺服，与无尘、人王一起，化作三个符号般的神文，融入眉心。
无尘剑，乃清气神剑，对应盘古之精，化作神文“天”字！
祖魔剑，乃浊气魔剑，对应盘古之气，化作神文“地”字！
人王剑，乃人道圣剑，对应盘古之神，化作神文“人”字！
天地人，精气神，三才合一！
昔日顾承创造神文，囊括天地万物，唯独“天”、“地”、“人”三字，难以完美创造。
因为这三字关乎三界正统，他那时的经历尚且不足。
如今终于功成。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顾承朗声吟唱，恢弘的声音响彻九天十地，在众灵的耳中回响。
每吟唱出一个字，他的身形就拔高一分，最终化作一道顶天立地的身形，眉心处先是微微收缩，然后轰然膨胀，光芒万丈，向着天道伏羲所寄托的空间斩来！
那道光芒超越时空，视世间的一切屏障如无物！
那道光芒历经三世，翻覆六界，天地归于一点，回到开天辟地前的混沌！
“我有一剑，可破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