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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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饶命！是刘焉逼迫，臣不欲如此啊！”

眼见事发，刘表噗通一声跪下，涕泪交加，刘焉反倒直挺挺地站着，脸上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

不可能再有活路了，还求饶什么！

实际上早在布局之前，刘焉就有失败的心思准备——

倘若带不走万宝山，直接引爆内部不稳定的本源之力，对整个建元洞天造成重创，鱼死网破！

可现在，太子突下狠手，将洞天密钥剥夺，连最后的反抗都做不出。

不甘啊！

不！或许还有机会！

这一刻，刘焉咬牙切齿，干脆大吼：“不错！我是要谋害陛下和陈留王，但你明知他们有危险，还作壁上观，你同样是不忠不孝之辈，有何颜面成为太子，又有何颜面登基继位！”

哪怕不可能凭着区区几句话，令太子失位，但也要埋下钉子，给宗室留下太子六亲不认，手段狠毒的印象。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众人面色微变，不敢看向太子，眼神中都被勾起类似的疑问。

“妖族中，有智者啊！”

顾承却是不慌不忙，弹指一点，殿宇内残留的妖气开始旋动，冷声道：“坐视我人族至亲相残，再传信于孤，此时的他们，恐怕正躲在暗处，看着我煌煌大汉，宗室内斗，畅快不已吧！”

“臣等惭愧！”

此言一出，众臣齐齐跪下，面现愧色。

是了，刘焉的手下被困于此地，明显是妖王下手。

那些被太子杀得大败的妖王，难道会大发善心，为大汉拔除毒瘤不成？

还不是故意为之，坐视人类内斗！

如此看来，妖族不愧是上古时曾经占据大地，建立妖庭的存在，若将它们当成有勇无谋之辈，绝对会吃大亏。

“我反倒被妖族利用？”

刘焉闻言也愣住，心神震动，唇角溢出鲜血来。

他一向自忖聪明过人，结果到人生最关键的一局，却被妖族玩弄于鼓掌？

刘焉如何崩溃，顾承并不关心，他来到刘协身前，缓缓阖上那圆瞪的双目，再走到灵帝面前，沉声道：“推迟登基大典！”

“殿下？”

众臣大惊失色。

“不自弃者天不弃，孤当以无上炎龙，尽全力让父皇苏醒！”

顾承缓缓地道：“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孤也不会放弃！”

“殿下孝心，感天动地，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苏醒！”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登基大典，万万不可推迟啊！”

众臣齐声高呼，一向忠孝的刘逸却狂扑出来，大声道。

登基大典，可是他作为太常最后的辉煌成就，岂能因灵帝昏迷不醒而推迟？

“孤意已决！”

顾承拂袖，斩钉截铁地道。

“殿下圣明！”

众臣心头微动，自以为领悟了圣心。

妖族神出鬼没的能耐，已是令人忌惮，此次更有河内司马这顶尖世家加入，不先解决内忧外患，贸然登基，万一在登基大典上横生枝节，令大汉蒙羞，才是追悔莫及。

话虽如此，可面对那唾手可得的至尊宝座，又有几人能如太子殿下这般冷静克制？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众臣又敬又佩之际，刘逸悲吼一声，扑向刘焉，挥起手杖就打。

刘焉已是心丧若死，根本不知避让，被打得头破血流。

这不是结束。

“招所有宗室子弟来此！”

当无数密密麻麻的流光自龙城四面八方飞来，化作一道道或诚惶诚恐，或畏缩怯懦的身影时，顾承俯瞰他们，眼中露出的是痛惜与冷肃。

大汉宗室，二十万子弟，占据建元洞天，无双境却不足千。

别以为数百人很多，当年张角十数年传道，黄巾起义都有数百位无双将领云从。

而大汉传承了四百年！

别说这些宗室子弟的实力，配不上四百年底蕴、造化龙鼎的培养，大部分宗室子弟的心态，更是德不配位，要么得过且过，毫无上进，要么汲汲营营，久蓄异心。

前者事不关己，后者看到刘焉血流满面，跪倒在地，纷纷变了脸色。

刘焉能令宗室子弟懔然听从，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岂会只是他一人作恶？

那么太子殿下将所有人召集在此的目的是……

不会吧！

待得人齐，顾承五指一摄，直入刘焉眉心，转瞬间抓出点点光华。

“啊啊啊！”

刘焉四肢颤抖，涕泪横流，放声惨叫。

彻搜神魂。

众人看得触目惊心，更有些屁滚尿流，直接瘫倒在地。

因为随着刘焉神魂被搜查，无数记忆展现，宗室内的黑暗被一一展现出来。

“殿下！不可！不可啊！”

目睹这一幕，刘逸色变，颤颤巍巍地跪倒在顾承身前，叩首下去：“他们都是你的长辈叔伯，他们都姓刘啊！”

“正因为如此，孤才留了最后的体面。”

顾承看着这白发苍苍的宗室长者，缓缓吐出四个字来：“不破不立！”

“平原王，渤海王，准备行刑！”

“是！”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为何此次太子相招，全是刘氏皇族，没有外臣。

家丑不可外扬。

换而言之，当把家门一闭，宗室自己关起来处理时，太子便是要以最残酷的手段，犁庭扫穴，将这些毒瘤统统除去。

大汉宗室已经糜烂，若是按罪审理，交予廷尉，那又是一团乱麻，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殿下饶命！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好狠！冷酷无情，六亲不认啊……”

在各种求饶痛骂中，一颗颗人头落地。

别说有罪者战战兢兢，即便是不求上进的宗室子弟，也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可是尊贵的皇族血脉，现在却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刘焉之后，还有刘表。

但这一回，刘表的过往经历，没有展现在众人面前，顾承查看之后，挥手将之散去。

“小错可免，大罪当诛！我大汉千秋万年，国祚绵长，依仗的不仅是文武百官，还有你们，孤的血脉同族！”

“如今的你们，太令孤失望了，妖族入侵，蛮夷联盟，我大汉依旧内忧外患，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你们都不知吗？”

“殿下仁德！吾等知罪！”

刘逸怔然，片刻后颤颤巍巍地跪下，宗室子弟也纷纷拜下，绝处逢生，大喜大悲，更是羞愧不已。

若说几句话下，就幡然醒悟，那显然不现实，但一股众志成城的意念雏形，也开始汇聚。

直到这一刻，立于这鲜血一片的洞天内，大汉宗室，刘氏皇族方才彻底掌控在顾承手中。

他微微颔首，望向万宝山处。

那里与建元洞天相连的太康洞天，这河内司马，苦心建造百年的根基，也在天翻地覆。